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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帅克在基拉利(2)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二)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18   阅读次数:

  "亲爱的班长先生,"志愿兵说,"公文不会自己飞到押送官这儿来的.圣山不会自己向穆罕默德(伊斯兰教创始人.)靠拢,押送队长可得自己去取公文.您现在又碰着新的麻烦了:您无权把该释放的人继续关在这儿.从另一方面说,根据现行政令,谁也无权离开囚犯车厢.我真不知道您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困境.形势越往后越糟糕.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

  志愿兵把怀表放进衣兜里,说:"班长先生,我倒要看看您半小时之后怎么办."

  "半小时之后我就是牲口车厢的人了,"帅克沉溺于幻想地重复着.班长心慌意乱.十分沮丧地对他说:

  "假如这里对你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想你在这里比在牲口车厢要舒服得多......"

  神父在睡梦中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多搁点调味汁!"

  "睡吧,乖乖地睡吧!"帅克和蔼地说,顺手把掉下来的军大衣塞到神父的头底下."让你再做一场开怀畅饮的美梦吧."

  志愿兵唱起歌来:

  睡吧,小宝贝,睡吧!闭上你的小眼睛睡吧!

  上帝同你一块儿睡着,

  小天使给你把摇蓝摇,睡吧,小宝贝,睡吧!

  沮丧绝望的班长已经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外,对囚犯车厢里的混乱也听之任之,无可奈何.

  押送兵在隔壁打"挤肉堆"(一种纸牌的打法.),班长的屁股,干脆而扎实地挨了几下撞.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士兵挑衅似地用屁股对准他.他叹了一口气,回到窗子跟前.

  志愿兵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对绝望的班长说:"您知道有个叫《动物世界》(本书作者哈谢克曾一度任该杂志编辑.志愿兵这里讲的故事,基本上发生在哈谢克身上.)的杂志吗?"

  "我们村里一个饭店老板订了这份杂志,"班长带着明显的快意回答他,因为可以转到另一个话题了."他非常喜欢瑞士的萨安羊,可是都给他喂死了,所以他想从这份杂志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亲爱的朋友,"志愿兵说,"我下面向你们讲的故事会非常清楚地证明:谁也免不了要犯错误.诸位,你们那一头的先别玩‘挤肉堆,了,我相信,我要给你们讲的故事,你们一定会感到有趣.好多专门术语你们还不懂.我要给你们讲个《动物世界》的故事,好让我们忘掉今日战争的烦恼.

  "我到底是怎么当上那家非常有趣的杂志《动物世界》的编辑的呢?这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对我自己来说都是一个谜.后来,我产生了这么一种信念:我只有在完全无责任能力(因精神错乱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情况,法律上称为"无责任能力".)的状况下才能干这一档子事.在这种完全不能由我做主的情况下,我被对老朋友哈耶克的友情引入了歧途.哈耶克,他一直老老实实在这家杂志当编辑,却爱上了杂志老板伏克斯的女儿.老板把他辞退了,要他给《动物世界》物色一个循规蹈矩的编辑.

  "可见当时的雇佣关系是多么的奇特.当我的朋友哈耶克把我介绍给老板时,他非常亲热地接待了我,问我对动物有些什么见解.他很满意我的回答.我说了这样一个意思:我一向非常尊重动物,我认为它们不过是由动物过渡到人的一个阶梯.从保护动物的观点出发,我总是满足它们的要求和愿望.每一种动物只求在被吃掉之前让它们死得尽量少受一点痛苦.

  "鲤鱼从一出世就有一个固执的念头:认为女厨子活活给它开膛破肚就很不地道.还可以拿砍公鸡脑袋的事来说,为了不让没有经验的手宰杀家禽,保护动物协会现在还在努力促其实现.油煎白鱼的弯曲的身躯说明它们在丧命之际对‘波多里,饭铺的人们将它们用奶油活活煎死而发出的抗议.至于火鸡......

  "这时老板打断了我的话,问我对家禽.狗.羊.蜜蜂是否内行,对世界上种类繁多的动物是否熟悉,会不会从外国报刊上把图片剪下来复制,能不能翻译外文报刊上有关动物的专业文章;还问我会不会翻阅布雷姆(布雷姆(1829—1884),德国著名动物专家和旅行家,曾旅行欧洲.亚洲和非洲,著有《动物生活》一书,共六册.从一八六九年出版后享有盛名.)的著作.能不能和老板一道撰写关于动物生活的社论,社论中心须结合天主教节日.四季气候的变化.赛马.狩猎.警犬训练.民族节日和宗教节日的变换,一言以蔽之,要有记者的眼光,以及通过简短而内容丰富的社论表述时代概貌的能力.

  "我说我对如何办好象《动物世界》这种杂志已经进行过深思熟虑,等我把上述各方面的材料掌握住了,我就能把刊物上的各个栏目一揽子包下来.依靠我的努力,这个杂志将提到一个前所未见的水平,我将把它从内容到形式都来个大改观.

  "比如:开辟《动物的幽默》.《动物谈动物》等专栏,同时要联系政治形势.

  "并且逐一向读者介绍动物,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赞叹不已.而《动物的一天》专栏则与《解决家禽问题的新纲领》以及《牲口间的运动》等栏目交替刊出.

  "老板又打断我的话,说我这个计划只要能完成一半就足够足够了.他说要送我一对矮体肉鸡,说这种肉鸡最近一次在柏林举行的家禽展览会上获得大奖,场主荣获配种优良的金质奖章.

  "可以说,我很卖力,我在杂志社的‘施政,纲领,不遗余力地坚持了.到后来,我甚至发现,我的文章超过了我的能力.

  "为了向读者提供一点出人意料的新花样,我自己臆造了一些动物.比方说,我认为,象.虎.狮.猴.鼹.马.猪等等,这些动物早已为《动物世界》读者所熟悉,有必要给他们介绍点新发明.我就抛出一种硫化鲸,我的这种新鲸鱼大如鳕鱼,身上有个装满蚁酸的鱼泡和特别的管道,硫化鲸从这个管道轰的一声把蚁酸喷到它想吞吃的小鱼身上,能把小鱼麻醉住.一位英国学者研究出一种毒性酸......如今我已记不清楚,当时给那鲸鱼酸取了个什么名字.鲸鱼膏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这种新的鲸鱼酸却引起了好些读者的注意,他们纷纷打听生产这种纯酸的公司.

  "我敢向你们打赌,《动物世界》的读者都是些非常好奇的人.

  "在发明这种大硫化鲸之后不久,我又发明了一大串别的动物.我给它们分别取名为:‘狡猾的幸运儿,,一种袋鼠科的哺乳动物,‘馋嘴公牛,,‘母牛的老祖宗,;以及‘乌贼鞭毛虫,......我把它归入啮齿科.我每天都增添新的动物.我自己也为我在这方面的成功感到惊讶,我从来也没想到动物界还要我作这么多的补充.布雷姆在他的《动物生活》一书中竟然漏编了这么多动物.布雷姆和他的后继者知道我的称之为‘远方蝙蝠,的冰岛蝙蝠,称之为‘鹿香猫,的乞力马扎罗山(在坦桑尼亚境内,为东非最高山峰.)上的家猫吗?

  "至今自然学家们是不是想象得出‘库纳工程师(作者的好朋友,多种文字的翻译家.)的跳蚤,呢?这是我在琥珀里找到的,这只跳蚤双目失明,因为它生活在地底下的远古鼹身上,这只鼹也是瞎子,因为根据我写的,这只鼹的曾祖母与波斯托伊纳岩洞底下的一只瞎‘神蛙,交配过.当时,这个山洞一直通到现在的波罗的海.

  "从这一无足轻重的小事引起了《时间报》("人民党"于一八八七年创办的日报.)与《捷克人报》(教会党,即自称为人民或民族党或捷克天主教党的极右派的报纸.)之间的大论战.因为《捷克人报》在其大量小品文中,有一篇谈到我所发明的跳蚤,说:‘上帝所造,造得奇妙.,《时间报》则纯粹现实主义地把我的跳蚤连同那威严的《捷克人报》驳得体无完肤.从此以后,那发明创造新奇动物的福星显然把我抛弃了.《动物世界》的订户也开始表示不满.

  "这种不满最初是由我的几则关于蜜蜂和家禽的短评引起的.在那些短评里我发展了一种使人感到惊恐的新理论,因为在我这些简短的建议出来之后,就有一位著名的养蜂家巴佐瑞先生中风,在舒曼瓦和波特克尔克诺什山区的蜜蜂纷纷死去.家禽也得了瘟疫,总之,什么都死了.订户寄来了恐吓信,拒绝订阅我们的杂志了.

  "我便转而写那自由生长的鸟类.至今我还记得我同《农村评论》杂志编辑,教权派议员卡德恰克(约.莫.卡德恰克(1856—1924),捷克新闻记者,一九一一年普选中被选为天主教党议员.)先生的那场冲突.

  "我从英国杂志《CountryLife》(英语:《农村生活》.)上剪下一张图片,上面有一只蹲在核桃树上的鸟.我随便给它取个名叫‘核鸦,,象我平常毫不费劲地按逻辑推论出的那样,把蹲在柏树上的鸟叫‘柏鸟,.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卡德恰克先生写了一封公开信来攻击我,硬说这是一只松鸦,绝不是只什么‘核鸦,,说这鸟名是由德文字Eichelhher(德语:松鸦.)译过来的.

  "我给他回了一封信,用我的全部理论对‘核鸦,问题作了论证,信中尽是骂人的话和瞎编的布雷姆的引语.

  "卡德恰克议员在《农村评论》上的一篇社论里作了答复.

  "我的杂志老板伏斯克先生跟往常一样坐在咖啡馆里看州报,因为在后来那个时期,他常常寻找有关对我在《动物世界》上发表的引人入胜的文章的评论.我一来到他那儿,他便把搁在桌上的《农村评论》报递给我,轻声地说着话,用忧伤的眼神望着我.那个时期他的眼神一直是这样忧伤.

  "我当着咖啡馆所有的顾客大声读道:

  尊敬的编辑部:

  我曾经提醒过:贵刊使用一些不习惯和没根据的术语.忽视捷克语言的纯洁性,臆造种种动物.我已经指出,贵刊编辑不用自古以来普遍使用的‘松鸦,一词,而以‘核鸦,取代.‘松鸦,这个名称乃是从德文Eichelhher译过来的.

  "‘松鸦,,杂志经理跟着我沮丧地重复了一遍.

  "我接着泰然地往下读:

  此后我还接到一封你们《动物世界》的编辑寄来的信,这封信写得极为粗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信里称我为不学无术的畜生.这样的侮辱,是应该遭到惩罚的.正派人对待科学性质的责备是不能这样作答的.我倒想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究竟谁是更大的畜生.也许,不错,我不该用公开信的方式表示我的反对意见,而应该写封非公开的信.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忽视了这类区区小事.然而现在,在受到你们《动物世界》编辑的横蛮无礼的抨击之后,只得对他进行公开谴责.

  贵刊编辑先生认为我是个连什么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没教养的畜生,这是大错特错了.我多年从事鸟类学研究,且绝不是死啃书本,而是在大自然里进行研究,我鸟笼子里喂养的鸟比贵刊那位常年关在布拉格的酒馆饭店里的编辑先生有生以来所见到的鸟还要多.

  其次一点是,假如你们的《动物世界》编辑在下笔攻击别人之前就搞清楚被他骂做畜生的人是谁,想必没有坏处.鄙人就住在摩拉维亚的米斯德克附近的弗利特朗特,直到登了这篇文章为止他还一直在订阅贵刊.

  这不是与哪个神经病进行个人争论的问题,而是一个恢复事物真实面目的问题.因此我要再重复一遍:既然我们已经有了众所周知.适合本国叫法的称呼‘松鸦,,在名称的翻译上再来瞎编乱造那是不可饶恕的.

  "‘喂,松鸦,,我的老板用更加悲伤的声调说.

  "我平静地接着往下读,不让人家打断:

  事情出自一个门外汉和粗鲁人之手,简直鄙卑无耻.什么时候有人把松鸦叫过核鸦?在《我国鸟类》一书第一百四十八页上有个拉丁字:GanulusglandariusB.A,这就是我那只鸟......松鸦.

  贵刊编辑该承认,我对鸟类学比一个门外汉要更了解嘛.根据巴耶尔博士的说法,核鸦叫做里mucifragacarycatectesB.而这个拉丁文的B并不象贵刊编辑给我写的是‘傻瓜,的头一个字母(捷语"傻瓜"的头一个字母是B.).捷克鸟类学学者只认得松鸦而不认得贵刊编辑发明的什么核鸦.他自己才属于按照他的理论来解释的那头一个字母为B的先生哩.粗暴的人身攻击丝毫改变不了事情的本来面目.

  尽管贵刊编辑在这里耍了花招,可松鸦仍然是松鸦.尽管他也极其粗暴地引证布雷姆,但这只能证明他写文章是多么轻率和不顾实际.这个下流胚写道:根据布雷姆著作第四百五十二页上的论述,松鸦属于鳄鱼类,与它相近的有乌鸦.穴鸟类.他甚至无耻到这等地步,把我也说成是跟喜鹊.乌鸦类混杂的穴鸟,属于笨蛋一大类.尽管在同一页上谈的是森林松鸦和花喜鹊......

  "我的杂志老板捧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说:‘森林松鸦......把报纸拿来,让我把它读完.,

  "奇怪的是他读的时候嗓子也嘶哑了.

  小圆蘑菇鸟或土耳其黑山鸟(这些都是作者臆造的,实际上并无这种鸟.)译成捷文也仍然是小圆蘑菇鸟,就好比大灰鸫就永远叫大灰鸫一样.

  "‘大灰鸫应该叫柏鸟,经理先生!,我指出说,‘因为它们靠吃柏树叶长大.,

  "伏斯克先生把报纸往桌上一扔,钻到弹子台下面,吐出他所读的最后几个字:

  ‘小圆蘑菇鸟.,

  "他在弹子台下嚷道:‘根本不是松鸦,是核鸦.我咬定了,诸位!,

  "好容易把他拽了出来.三天后他患流行性脑炎死去,临终前家属均在场.

  "在他临终前神智清醒的一刹那间,他最后讲出了这样几句话:‘在我看来,重要的不是我个人的利益,而是整体的幸福.从这一点出发,请你们接受我本着实事求是精神作出的最后判断,这样就......,说到这里,他咽气了."

  志愿兵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颇为尖刻地对班长说:

  "我想通过这件事说明,每一个人都会有陷于困境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犯错误."

  班长从这一席话中弄清楚了一点,那就是:他是个犯错误的人.他又回到窗前,悲伤地望着窗外蜿蜒而去的道路.

  押送兵一个个呆头傻脑地互相瞅着.帅克对这个故事的兴趣比其余的人都大.

  帅克开腔了:"世界上没有不水落石出的秘密.你们不是听见了吗?连混蛋松鸦不是核鸦这件事儿到了儿也弄清楚了.有人在这种事儿上挨抓着小辫子,这的确太有趣了.想出这些动物来的确难,指出这些动物是暗想出来的那就更难了.许多年前,布拉格有一个叫麦斯特克的,发现了一条美人鱼,他把它放在维诺堡的哈夫利契科瓦大街一张围屏里面供人观看.围屏上有个洞,谁都可以从那儿看到里面有一张半明半暗的普通沙发椅,椅子上躺着一个伊什科瓦的小娘儿们.她的两条腿裹在一块绿薄纱里,这就算是她的尾巴,头发也染成绿色,两只手上戴着手套,安了个硬纸做的鱼翅,也是绿的,背脊上用一根细绳拴了个舵.十六岁以下的少年禁止入场,十六岁以上的人买一张门票就可进去.大家都喜欢这条美人鱼有个大屁股,那上面还贴了张‘回头见,的字条.至于她的乳房,干瘪瘪的,跟那些老妓女的一样耷拉到肚脐眼上.到了晚上七点钟,麦斯特克把幕放下来,说:‘鱼美人,你可以回家了.,她换了衣服,到晚上十点光景就能看见她在塔博尔街上游荡,见了男人就悄悄地说:‘美男子,跟我一块儿去消遣消遣吧!,她因为没有黄票(黄票是奥匈帝国统治捷克时期,由警察局发给妓女的"营业执照".),在警察追捕时跟另一些同类的暗娼一起被逮捕了.麦斯特克的生意也就此倒了台."

  这时,神父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在地上继续睡着.班长茫然地望了他一眼,在大家沉默无语中把神父拽回到椅子上去.谁也懒得帮帮他的忙.看来,班长已经失去一切权威.当他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你们总该帮我一把"时,押送的士兵只是望望他,连脚都不抬一下.

  "您该让他躺在原地打呼噜,"帅克说."我对我那位神父就是那么办的.有一回我让他睡在厕所里,还有一回睡在我的衣柜上.他还常常睡在人家的洗衣槽里.天晓得他还在什么鬼地方打过呼噜睡过觉!"

  这时班长忽然变得勇气十足,想要让人们明白,他是这儿的主宰,因此他粗声粗气地叫道:"住嘴,别胡扯啦!当勤务兵的都爱耍贫嘴.你简直象只臭虫!"

  "对,班长先生,您就是上帝,"帅克以一个想在全世界实现和平的哲学家的宁静风度回答了他,同时又同他展开了可怕的争论,"您就是受难的圣母!"

  "主啊!"志愿兵拱手呼唤了一声."让对所有长官的爱充满我们的心灵,千万别让我们以任何鄙视的眼光看他们!愿我们在这囚犯车上的旅行一路平安!"

  班长涨红了脸,跳起来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这志愿兵油子!"

  "一点儿也不能怪您,"志愿兵安慰他道."在许多种类的动物中,大自然根本不承认它们有什么高贵者.您大概也听人讲过人类的愚蠢吧?您要是生出来就同其它哺乳动物一样,不挂上人和班长这块愚蠢的招牌岂不更好?您要是自认为自己是最完善最发达的生物,这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把您那几颗星星扯掉,您就成了个可以随便在哪个战壕或前线莫名其妙地挨枪弹的大零蛋.如果再给您添上一颗星,就把您变成一个新的生物,官名叫做上士,那您的事儿就没个顺当的时候,你的智力会更加低劣,最后,当您把您那副很不开化的骨头摊在战场上的时候,全欧洲也不会有一个人为您掉泪."

  "我把你关起来!"班长绝望地叫道.

  志愿兵笑了笑说:"您肯定是因为我骂了您才要把我关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也准是在撒谎,因为根据您的智力,您绝对听不出什么侮辱;而且我敢跟您打赌,您根本就记不住我们刚才谈的话.我要是说您还是个没成形的胚胎,那您准会在我到达下一站之前就把它忘掉;不,还要更早,在离我们最近的一根电线杆子晃过去之前就会忘掉.您是个枯干的脑馅儿饼.就简直没法想象,您还能在什么地方把我对您说过的话连贯地说清楚.此外,您也可以问问在场的任何人,看我说的话是否贬低了您的智力,是不是有什么哪怕是极小极小的一点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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