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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开步走(4)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三)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38   阅读次数:

  身为联络角色的帅克,始终保持着连本部与伙房之间的联系,以便知道牛肉何时煮好.最后他向卢卡什上尉报告说:

  "上尉先生,都变成个瓷器了.这头牛的肉硬得可以用来划玻璃.伙巴沃利切克同巴伦试着咬了一下,结果伙掉了一颗门牙,巴伦掉了一颗臼齿."

  巴伦阴沉沉地站在卢卡什上尉面前,把那颗用《赞美诗》上扯下的纸包着的臼齿交给卢卡什上尉,结结巴巴地说:

  "报告,上尉先生,我已经尽力而为了,我这颗牙是在军官食堂里掉下来的,当时我想试试看这牛肉能不能做肉排."

  窗子那边一张躺椅上有个愁眉不展的人欠起身来,这是杜布中尉,是救护队把他用双轮车运来的,他已经完全不行了.

  "请诸位安静一点儿!"他用绝望的声音说,"我不行了."

  他又躺回到旧躺椅上去.躺椅上的每条缝里都有成千上万的虱子蛋.

  "我很累,"他悲伤地说,"我又虚弱又病重,请你们别在我面前谈论牙齿问题.我家的地址是:斯米霍夫城查理士大街十八号.我要是活不到明天早上,请你们委婉地把这噩耗通知我家里的人,请你们别忘了在我的墓碑上写明我在战前是一位中学教员."

  然后他轻轻地打起鼾来,没有听到帅克念的几句送葬歌上的歌词:

  你对马利亚犯了罪孽,

  你任歹徒达到了目的,

  让你的勤奋把我拯救.

  这以后,军需上士又得知,这该死的牛肉还得在军官食堂煮上两个钟头,根本谈不上煎肉排,顶多能做点酱汁肉丁.于是作出决定:在吹吃饭号之前,先让士兵们去睡一大觉,因为反正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把晚饭做出来.

  军需上士万尼克从哪儿弄了点干草铺在神父家的饭厅里,自己躺在上面,他神经质地捻着胡须,对躺在旧卧榻上的卢卡什上尉轻声说:

  "请您相信我,上尉先生,这样的牛肉我自从战争爆发以来就没有吃过."

  这时,电话兵霍托翁斯基坐在伙房里点着的一根教堂里用过的蜡烛头前,给他老婆写一封信存着,省得营里的战地信箱号码确定之后再来费神.他写道:

  我可爱的.亲爱的妻子,最亲爱的鲍仁卡:

  现在已是深夜,我一直在想你,我的心爱的.我仿佛看见,当你望着枕旁空着的那半边床时,你也在想我.你得原谅我在这个时候联想到许多事儿,你知道得很清楚:自从打仗以来,我一直在前线,我也从许多受了重伤回家休养的朋友们那儿听到说,当他们知道有些无赖勾引他们的老婆后,感到比死还难受.亲爱的鲍仁卡,我不得不给你写这些,我也感到很难受.本来不想给你写这些的,可你自己知道得很清楚,你曾亲自告诉我,我并不是头一个和你相爱的男人,在我前边还有个米古拉什大街上的克劳斯先生.夜里我一想到这个缺胳臂少腿的家伙可能趁我不在时又会去缠你时,亲爱的鲍仁卡,我恨不能当场把他掐死.很长时间我都控制着没提这事儿,可我一想到他又会来追你,我的心都碎了.我只提醒你一点,我绝不容许在我身边有这么一头跟谁都可以鬼混的母猪来玷污我的名誉.亲爱的鲍仁卡,请原谅我说了直话,但要当心别教我听到关于你的一点儿闲话.要是我听到什么,我就把你们两人的五腑六脏都挖出来.因为我什么都干得出来,把命豁出去也在所不惜.千百次吻你,问候爹妈.

  又:别忘了你姓我的姓啊.

  你的托诺乌什

  接着又写了另一封待发信:

  我最亲爱的鲍仁卡:

  等你收到这几行字时,我们已经打了一大仗.我们有幸打胜了.我们大约击落了十架敌机,打死了一个鼻子上长着疣子的将军.当战斗最紧张.榴霰弹在头顶上飞窜时,我想到了你,亲爱的鲍仁卡,我想象着你大概在干什么,近来怎么样,家中情况如何;同时,我总在回忆着我们那次在啤酒店的情景,你那次把我领回家,第二天你累得手都疼了.现在我们又要往前开拔了,我没有时间再接着把信写下去.希望你忠实于我,因为你知道,在这方面,我是个铁面无情的人.我们要出发了.吻你一千次,亲爱的鲍仁卡,愿你万事如意.

  你的诚挚的托诺乌什

  霍托翁斯基写到这里打起瞌睡来,便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神父没睡觉,在住宅各处转来转去.他推开厨房门,为了节省,把霍托翁斯基旁边点着的那半截教堂的蜡烛吹灭了.

  饭厅里,除了杜布中尉以外,谁也没有睡觉.军需上士万尼克接到一份从驻在萨诺克的旅部办公室下来的新的给养规定.他仔细一研究,发现实际上军队离前线越近,供应品就越减少.当他看到规定里还有禁止给士兵的汤里放蕃红花和生姜这么一条时,忍不住笑了.规定里还有一条:战地伙房必须把骨头收集起来送到后方师部仓库去;但写得不够清楚,因为没写明是什么骨头,是人骨头呢,还是被宰杀了的牲口骨头.

  "你听我说,帅克,"卢卡什上尉打着哈欠说,"在我们开饭之前,能不能给我们聊点什么?"

  "那没问题,"帅克回答说,"在我们等到这顿饭之前,上尉先生,我可以给您讲完整个捷克民族的历史.眼下我先讲讲塞德尔昌斯科县的一位邮政局长太太的历史.她在她丈夫去世后接替了他的位置.我一听到人家讲起战地邮政,马上就想起她来了,尽管她跟战地邮政什么关系也没有."

  "帅克,"卢卡什上尉在卧榻上说,"你又开始说蠢话了."

  "是,报告,上尉先生,这确实是一个愚蠢透顶的故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讲这些蠢事来的.要不是天生的蠢事,就是年少时的回忆.上尉先生,在咱们这个地球上啥样的人都有,约赖达厨子算说对了.他有一回在布鲁克喝醉了,掉到沟里爬不上来,便在那儿嚷嚷说,

  "‘人天生就有责任认识真理,以便通过自己的灵魂来掌握与永恒的宇宙间的协调,使自己不断发展.提高,逐步进入到更高境界.更有文化和更加充满爱的世界.,我们想把他从沟里拉上来,他又抓又咬.他以为是躺在家里,等到我们把他扔回沟里时,他才苦苦哀求我们把他从那儿拖上来."

  "这跟那邮政局长太太又有什么关系?"卢卡什上尉绝望地喊道.

  "这是个长得蛮不错的娘儿们,但也够可恶的.上尉先生,她能掌管整个邮局的事儿,可就是有一个毛病,以为所有的人都在打她的主意,想把她弄到手.所以每天工作之余,她总要向公事房的人打听一番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有一次她一大清早上林子里去采蘑菇,她清清楚楚注意到:当她走过学校时,那儿的一位男老师已经起床,向她问好,还问她这么早上哪儿去.她说她采蘑菇去,那位男老师说呆会儿他也要去.她由此断定:那位男老师对她这老妖精存有什么不良之心.后来,当她见到他真的从林子里走出来时,她吓了一大跳跑掉了,并马上给地区教育委员会写报告说那教员想强奸她.他们对那教员进行审查.为了不使事情闹大丢丑,学校检查官亲自参加审讯,他让宪兵警官判断这教员是不是干得了这种事,宪兵警官看了一下档案,说这不可能,因为有一次这教员曾被神父告发说他跟神父的侄女儿相好(神父自己常跟这侄女在一起睡觉);可这教员拿到了县级医师开的证明,说他六岁时从梯子上跌到地上时得了阳萎症,无性交能力了.这女混蛋到处散布说宪兵警官.学校检查官.县级医师.所有人都受了这教员的贿赂,所以不负责任.她自己也受到法医的检查,他们给了她个鉴定,说她虽然愚蠢怪诞,但她什么行当还都能干得了."

  卢卡什上尉忍不住嚷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还补充一句说,"帅克,要不是怕倒了我晚饭的胃口,我真想对你说句最难听的话."

  帅克接上话说:

  "上尉先生,我先就跟你打过招呼,说我要给您讲的是一个很愚蠢的故事."

  卢卡什上尉只是挥了一下手,说:"你那些机灵故事我已经听够了."

  "不可能每个人都那么机灵,上尉先生,"帅克令人信服地说,"总得有那么些蠢才作为例外,要是人人都那么机灵,那么世界上的智慧就会多得每到第二个人又得是个十足的蠢才了.比方说,报告,上尉先生,要是人人都懂得自然规律,能够算出天体之间的距离,那他只会给周围添麻烦.就象恰佩克先生那样,他常上‘杯杯满,酒家去喝酒.夜里,他总是从酒店走到街上,观察天上的星斗,然后再转身回来,挨个挨个地对人们说:‘今天的木星特亮,你这个土包子,不知道你头顶上是什么星?离我们可远哪,下贱胚,要是用大炮把你轰出去,按照炮弹的速度你得在太空飞上好几百万年.,他自己又恰恰就是这么个下贱胚,总是以一般电车的速度跑到酒店外边去,大概每小时十公里.要不我再举一个,上尉先生,蚂蚁的事例......"

  卢卡什上尉在卧榻上欠起身子,祈祷似地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

  "帅克,我简直奇怪自己怎么总要找你来聊天.这么长时间我对你是很了解的呀!"

  帅克同意地点点头说:

  "这是个习惯,上尉先生,就因为我们早就互相了解了,还一块儿见过不少世面.我们一块儿吃过许多冤枉苦头.容我报告您,上尉先生,这是命运.皇上干的,件件都是好事.他把我们联合到一块儿来了,我也别无他求,只望能尽量多为您效劳.您饿了吗,上尉先生?"

  重又躺下的卢卡什上尉说:帅克这最后一个问题是他们这场难受的谈话的最好收场.让帅克去打听一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吧.帅克要是离开他出去一下,他肯定要好受些,因为卢卡什上尉从帅克那儿听来的这些愚蠢故事比整个从萨诺克出发的行军还要使他困乏.他真想睡着一会儿,可又睡不着.

  "这是因为臭虫太多的缘故,上尉先生.有一种老说法:神父爱长臭虫.你到哪儿也找不到象神父家里那么多臭虫.在上斯托杜尔卡教区里,扎马斯迪尔牧师甚至写了一本论臭虫的书.那些臭虫在他布道的时候也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我刚才对你说什么来着?帅克,你是到厨房里去还是不去?"

  帅克走了.巴伦也踮着脚尖象影子般紧跟在帅克后面走了出去......

  当第二天清早该营从利斯科维茨开往斯塔拉索尔—桑博尔一线时,那该死的牛肉还没有煮烂,战地伙房带着它,准备在路上继续煮,在半路上休息时把它吃掉.

  给士兵们在路上煮了黑咖啡.

  杜布中尉又在双轮救护车上躺下了,因为从昨天起他就感到难受.最倒楣的是他的勤务兵.他得在双轮车旁跑个不停;而且杜布中尉还一个劲儿地骂他,说他昨天根本没伺候他,以后要好好跟他算账.勤务兵每时每刻都得给他送水来喝,等他一喝下去又吐了出来.

  "你笑谁?笑什么?"他从双轮车上嚷道."我要教训教训你,你别想耍我!你总有一天会认识我的!"

  卢卡什上尉骑在马上,旁边走着的是帅克.帅克起劲地往前走着,象急着要跟敌人干一仗的样子.他照例高谈阔论地讲了起来:

  "上尉先生,您注意到了吗?我们有的人真象苍蝇一样,还没背到三十公斤就忍受不了啦.您得象已故的布哈内克上尉生前说我们那样说说这些人.布哈内克上尉是为着陪嫁钱而自杀的.他从他未来的丈母娘那儿拿到这笔陪嫁钱,却把它花在窑姐儿身上.后来又从第二个未来的丈母娘那儿拿到一笔陪嫁钱.这笔钱用得还比较节省,是慢慢地在打扑克的时候输掉的,没花在女人身上.也没多久,又得去打第三个未来的丈母娘的主意.他拿到第三个丈母娘的陪嫁钱买了一匹阿拉伯公马,是匹杂交马......"

  卢卡什上尉从马上跳了下来:

  "帅克,"他厉声说,"你要是再谈第四次的陪嫁钱,我就把你从这山坡上推下去."

  他又跳上了马,帅克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报告,上尉先生,没法谈第四次的陪嫁钱了,因为他在得第三次的陪嫁钱后就自杀了."

  "总算到头了,"卢卡什上尉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可别忘了说说那些人,"帅克接着说."布哈内克经常给我们作报告.我认为,士兵们一开拔,就得象他那样把所有士兵都掌握住.他常常宣布休息,把我们集合到一块儿,就象小鸡围着抱蛋鸡一样,接着就开始对我们讲解起来:‘你们这些饭桶,你们根本不晓得珍惜在地球上的行军,因为你们都是一些没文化的土匪,看到你们,真叫人恶心.要是让你们到太阳上去行军,一个在咱们星球上只有六十公斤重的人,到那儿就会有一千七百公斤重,那你们就活不成啦,哪里还能行军!你们的军用背包就会有两百八十多公斤重,差不多有三公担;那杆枪就会有一百五十公斤,你们就得哼哼唧唧没个完,累得跟条被追赶的狗一样,耷拉着舌头走路了.,我们中间有个教员出身的倒楣鬼,他竟敢要求就这一点发表意见说:‘请允许我说几句,上尉先生,体重为六十公斤的人到月球上只有十三公斤.咱们在月球上行起军来就会轻快些,因为咱们的军用背包在那儿就只有四公斤重.在月球上咱们就会飘起来而不需行军.,......‘这还成什么体统?,已故布哈内克上尉说:‘你这混蛋,你是想吃耳光了吧?好得很,我赏你一个一般人世间的耳光.我要是给你一个月球上的耳光,那你会因为体轻而飘到阿尔卑斯山去,碰得粉身碎骨;我要是给你一个太阳上的重耳光,你那套军服就会变成稀粥,你的脑袋就会直飞非洲.,于是给了他个人世间的普通耳光.这个爱多嘴的人哭了起来,可是我们还是接着行军.在整个行军过程中,他一直哭着.上尉先生,他嘴里叨咕着什么人的尊严问题,说对待他象对待畜生一样.后来上尉先生把他送到警卫室关了两个礼拜,还罚了他六个礼拜的劳役;可没等服完劳役,因为得了疝气病,他们就逼着他在兵营里翻单杠,说他是装病,他受不了这个活罪,死在陆军医院里了."

  "这件事真不寻常啊,帅克,"卢卡什上尉说,"我已经说过几遍了,你有一种特别的方法让军官们得到消遣."

  "这我不敢当,"帅克诚恳地回答说."上尉先生,我只想给您讲讲,过去军队里有些人是怎么自找倒楣的.他总想显示自己比上尉先生还高明,想在士兵眼里拿月球问题来贬低上尉先生.在他挨了这人世间的普通耳光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恰恰相反,大家还因为上尉先生这一招而觉得挺开心的,这叫做‘摆脱困境,.一个人要是知道识相,那他啥事也不会有啦.在布拉格,在卡尔麦利迪修道院对门,上尉先生,耶诺姆先生早些年在那儿开了个卖兔子和别的禽鸟的店铺.这位耶诺姆先生跟装订工比莱克的女儿相好.比莱克先生不同意他们好,并且在店里公开宣布:要是耶诺姆先生来向他女儿求婚,他就把他从台阶上推下去,让他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耶诺姆先生没管这些,还是去找比莱克先生.比莱克先生正用一把大刀切书边,活象在剖解青蛙.他拿着这把刀子在过道里迎接耶诺姆先生.他大声问他有何贵干.可爱的耶诺姆先生‘膨,地一声放了个响屁,震得墙上的挂钟也停了摆.比莱克先生哈哈大笑,马上把手伸给他,一个劲儿说:‘请进吧!耶诺姆先生,请坐,你大概是要上厕所了吧?其实我也不是个厉害人.不错,我是把你赶出去过;可现在我看,你是个相当惹人喜欢的人,是个独特的人.就是个装订工,我读过许多长.短篇小说,可是在哪本书里也没看见过当女婿的是这么来作自我介绍的.,他边说边笑着,把肚子都笑疼了.他非常高兴地说:他觉得他们彼此间好象一出世就认得,象亲兄弟一样.他把雪茄烟递给他,又叫人去买啤酒.腊肠,还把他老婆叫来,从耶诺姆先生怎么放屁讲起,对她作了详细介绍.他老婆吐了一口唾沫走开了.后来他又把他的女儿叫来对她说,这位先生是在怎么样一种情况下向她求婚的.女儿马上哭了起来,央告着说她不认得他,也根本不愿意见到他.这么一来,他们两人只好把啤酒喝完,把腊肠吃光,分手了事.后来,耶诺姆先生还在比莱克先生常去的那家酒店出了不少洋相,以致这一带都只管他叫屁大王耶诺姆.到处传说他曾经想怎么扭转形势.人类的生活,报告,上尉先生,是那样的复杂,以致个别人的生命就一文不值了.战前有个叫胡比契卡的警长,常光顾我们那个‘杯杯满,酒家,还有一位报社编辑,他专门收集一些断了腿的.挨车子压了的.自杀的事件登在报上.他是个乐天派,呆在警察局值班室的时间比坐在编辑部的时间还多.有一次他把警长灌得烂醉,互相在厨房里把衣服换了.于是,警长穿上了老百姓的衣裳,编辑先生却穿上了警长的制服.他把枪的号码遮起来,就上布拉格巡逻去了.在从前的瓦茨拉夫监狱后面的列塞街上,在寂静的深夜里,他遇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先生;这人头戴大礼帽,身穿皮大衣,同一位穿皮大衣的上了年纪的太太挽手同行.两人急急忙忙往家走,连一句话也没说.他向他们扑上去,朝着这位先生的耳朵嚷道:‘不许喊,要不就就把你们带走!,上尉先生,您想想看,他们吓成个什么样了.他们白费力气地跟他解释说,这准是误会,因为他们是从总督的宴会上回来,马车一直把他们送到民族剧院那儿,现在是同他夫人出来换换空气.他们就住在不远的摩拉尼街.他是总督府的高级文官,她是他的夫人.‘你少胡扯!,穿着警官制服的编辑继续对他们嚷道,‘你应该感到羞耻!按你说的,就算你是总督府的高级文官,可你的行动简直象个小孩.我已经注意你们好一阵子了,看见你总用你的手杖敲着一路上碰到的每一家铺子的门板.这时,象你说的,你那夫人还帮你的忙.,......‘可我根本就没拿手杖啊!您瞧得见的,我没有啊!这恐怕是我们前面别的什么人干的吧!,......‘你当然不会有手杖罗,,穿着警官制服的编辑说,‘我看见你在拐角上抽打一个手拿着烤土豆和栗子上小酒店去的老太婆时把手杖打断了,打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这位总督府的高级文官气得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穿警官制服的编辑便把他抓起来,交给了萨尔莫瓦街上的警察所巡逻队,吩咐巡逻队把这两人带到警察所去.又说,他自己要赶到圣英德希赫街上的警察所去,到维诺堡去办理诉讼案.还说这两个人参加夜间斗殴,犯了扰乱治安,外加辱骂警察的罪过.他自己要到圣英德希赫警察所去办点儿事,一个小时后到萨尔莫瓦警察所来.巡逻队把两人都带走了.他俩一直坐到天亮,等着这位警长来.而这一位绕个弯儿到了‘杯杯满,酒家,把那位胡比契卡警长叫醒,简短地告诉他出了什么事儿,并且向他暗示,要是他不能保密,说了出去,就可能出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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