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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语文教育”论纲

作者:未知来源:网络收集时间:2006-12-18 9:29:1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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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新语文教育(简称“新语文”),是秉承五四新文化精神的教育,是建筑在“语言即人、即存在”的哲学观上的,以“说真实的个性的话”为价值论,以“用语言立人的精神”为语文教育终极目的和本体论,以“举三反一”为语文教育的总体操作论的语文教育观。套用梁启超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欲新一国之国民,必新国民之精神,欲新国民之精神,必新国民之语言。
   
    新语文教育的背景与它的新质
   
    新语文的提出,不是标新立异,不是趋时赶潮。是中国语文教育历史发展的自然产物,是近20年中国语文教育改革水到渠成的结果。新语文,是我尝试着对百年中国语文教育,尤其是对近20年中国语文教育的一个总结,是一份不像样的“答卷”。我的思考、研究,进行了10年。也即从90年构思拙文《限制科学主义,张扬人文精神--关于中国现代语文教育的思考》时就已开始。
    若有一种学术敏感的话,那么我们回首20年中国语文教育的各方面的改革与探索,就会发现,它发展到今天,已创造出许多突出的“新质”,譬如呼吁人文精神,强调个性意识、自由意识、创新意识,强调文学性,强调语感,强 调大语文等,这些,总体上就是一股“人文精神”大潮。这,已是过去的语文教育的固有框架不能包容的了。它已由量变达到质变。再次,近3年全社会的语文教育大讨论,社会各界对语文教育的热切期待与批评,总势上也是呼吁在语文教育中“灌注人文精神”,正如著名教育理论家杨东平对这场讨论的概括,“中学语文教学的种种问题,一言以蔽之,是人文价值、人文底蕴的流失。”此讨论也是期待着我们超越,期待着一个新婴儿的诞生。
    新语文的“新”并不新,更非故意标榜“新”。此“新”,特指五四新文化的“新”,与五四新文化的新鲜血流一脉贯通,与那个“澎湃的海洋”接上源头。也即说,此“新”,不是我突发奇想,而是我们在历史上就有过,却被丢掉了。80年多前的五四新文化,从一提出就未持续下来,被动荡的历史激流无情冲断,早年夭折。20世纪历史主旋律是“救亡图存”与“富国强民”,旋律的主角是“民族”和“国家”。而五四大师如鲁迅、蔡元培等倡导的新文化的主旋律却是“立人--立现代人,立人--从国民精神上立人,立人--立个性自由的主体之人”,唱主角是“个性的人”、“人的精神”。但后者这个旋律未演奏下去,被前者断然地阻隔了。因此五四只是提出了“立人”的理想, 却未完成。新文化中断了,而属于新文化一部分的现代新语文教育,当然也就无从展开。现在是重提这个“新”并接续这个“新”的时候了。
    再从教育理念说,五四时期蔡元培、鲁迅、陶行知等大师所提出的“现代教育”(也即“新教育”)也未实施下去。“所谓现代教育,就其精神实质而言,其实是简单明了的。20世纪通行于世的现代教育,简而言之,是一种以人为中心的教育,按照青少年成长的实际需要组织教学,从而取代了19世纪形成的‘教师中心、教材中心、课堂中心’的旧传统。它是由本世纪初进步主义教育运动所推动。”“可以概括地说,现代教育就是提倡和造就一种民主的教育(面向大多数人的教育)和以人为中心的教育(而非智育中心、学科中心的教育)。这种教育,是与中国传统以博取功名为目的、以考试为中心的教育格格不入的。”(杨东平语)可概览五四后的中国教育,这种现代新教育理念也被历史无情割断。直到了最近20年,我们身边传统旧教育观念的回潮却有甚嚣尘上之势。因而,今天也是接续上五四新教育理念的时候了。因此,新语文的“新质”就是承续五四新文化,以主体的人为核心,通过语言,立精神,扬个性,做真我。
    下面我从价值论、本体论、操作 论三方面,阐述“新语文”的内涵。我的阐述是从指出五四后中国语文教育的三重误区展开。 
   
    价值论:由强塞“公话”到张扬“私语”
   
    先引一位中国留学生的两段经历:
    八十年代初,我到山海关一游。听到一对母子对话。那男孩约八九岁,母亲问:“那长城,好看吗?”“好看。”孩子敷衍地说,一面琢磨着如何突出母亲手臂的包围。“别动!好好看!想想你该怎么描写眼前的风景。想一想长城像什么?好好想想!”孩子呆呆望着前方说不出话。“好好想想,像什么?”母亲循循善诱,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柔情与期待。过了好久,孩子只能嗫嚅着说:“像…像…”“你看,”母亲无奈只得给出标准答案,“像不像一条蜿蜒的巨龙?多雄伟!多有气势!”我只觉得一阵反胃,想起了幼年鲁迅进城游玩前被父亲勒令背书的事。八九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叫“蜿蜒”、“气势”?真要说得好听,为什么不教“夭矫”这个谁也弄不明白的词呢?就是那母亲自己,又何曾见过什么“巨龙”?然而我知道,那孩子过后不写游记则已,要写必然有这么一个“点睛之笔”。而且就是这句话,外加若干“祖国大好河山”、“古代劳动人民 的智慧”的话,注定了他的文章要在学校里夺个头筹,弄好了说不定还能选到《中国少年报》上去。我自己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当年路过麦田,一定充满“丰收的喜悦”;到古寺随喜,必然震骇于塑像的“栩栩如生”、感佩于“古代劳动人民巧夺天工的聪明才智”;见到三春景色,马上想到“祖国的锦绣河山”与“劳动人民的幸福生活”。如此干了几十年,等到后来见到尼亚加拉大瀑布只能哑然,因为自己那无所不包的假话库中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
    一位亲戚让我辅导她孩子学英语,孩子的一篇作文引起了我的注意。文章中歌颂了家乡的美丽和改革开放以来的巨大变化,表达了他对家乡的热爱。我说:“不错。可怎么这么面熟?是否从《中国日报》上抄来的?”“不!全是我自己写的!”他委屈地嚷。“这真是你的感想吗?”“你想听真话?”他看看母亲,欲言又止。我说:“没关系,咱们随便聊聊,看你能否用英语讲一下。”他开始讲。他不喜欢自己的家乡,这儿污染严重,文化经济落后,人们的信息闭塞,观念陈旧。他盼望早日离开家,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见世面。“讲得真不错。”我由衷地夸奖,并把他的话翻给他母亲听。“可你为何不在作文里这么写呢?”“可我只是这么想的,不是作文啊!”“自己想 什么就写什么,这才是真的作文!”“是吗?”他满脸困惑,再次强调:“可这是作文啊!能想什么就写什么吗?这么做我不会及格的!”“没错,外国孩子就是这么写的。”孩子不言语了,惶惑地看着母亲。母亲一言不发,满是笑容的脸拉了下来。我的辅导只得草草收场。我离开时,听到母亲小声而焦灼的叮嘱:“别听你大伯的!他出国时间太长,忘了中国的国情了!”(从网络上摘录,文字有缩简,作者芦迪)
    以上两位母亲不是职业的中国语文教师,但却是最典型的“中国化的言语导师”,她们的引导与教诲却是最典型的“中国化的语文教育方式”!由此我们反思整个语文教育体系(包括大的语文教育环境),公共话语极度膨胀,私人言语极度萎缩,表现在:
    1.我们有全国统一的教材,几亿孩子学着这大体一样的文章。放眼世界人类文化,名篇佳作浩如烟海,但是选来选去,都集中到那有数的一些文章上。有些省市自己编写教材,各类中专学校也独自的教材,还有一些所谓探索性教材,但篇目,都大同小异。说明我们的衡文眼光基本一致或完全一致,总有一种东西框住了我们的精神视野,扯住了我们本应放眼四野、纵横古今的目光,我们都大体认同一种言语方式、一种审美视点,全国认同 一套“精神方式”。然后,我们就用这统一方式,去统一全国几亿孩子的大脑。
    2.对所有的文章的阐释几近完全一致。全国众多的教师、教参编写者,都统统按照统一的“模板”阐释课文。此统一“阐释模板”就如钱理群教授所说的是“兴无、灭资、息封”,很少有人能跳出这个框框。学生早就学会了我们读解文章的“套路’。不信你随便走进全国城乡任意一间课堂,问一句:“某某人的悲剧是个人造成的吗?”百分之百回答:“不是。是社会造成的。”再问:“说明了什么呢?”学生群答:“说明旧社会、旧中国(或者资本主义、封建社会)的黑暗(或者吃人本质)!”再问:“怎么办呢?”学生群答:“推翻旧中国、旧社会(或者资本主义、封建社会),建设新社会……”。于是老师启发有方,得胜回朝。其实里面多少套话乃至假话!令人吃惊的是,全国的孩子都是如此思维的!
    3.说话、写作,也惊人一致。写看升旗,绝大部分孩子都会说,此刻我感受到了祖国的强大,想起了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写松树,绝大多数肯定会写我爱松树,我更爱像松树一样的人,等等。
    我并不一般地反对言说公话,反对的是缺乏私人真实精神体验的异口同声!
  &nb sp; 五四后,尤其近几十年,中国语文教育(包括大的语文教育环境),无限度地膨胀了公共话语空间,而大肆鲸吞了个人私语的领地,使之趋于零!检视教材,公共话语充斥于每页每行,哪怕一丁点儿的个人私语也被强制性地“解读”成是滚滚历史洪流裹挟下的公话(如《荷塘月色》)。公共的宏观的社会历史叙述,已然融入我们的血液,成了我们的既定习惯和下意识。我们总是用社会历史的宏观叙事来压抑自我的真实感受,总习惯于化小我为大我,每想说“我”,却说出“我们”!潜移默化中,我们泯灭了自我,泯灭了个性精神,越来越“伪圣”起来,虚假起来。一个人,经过十几年中国语文教育的“面命耳提”、“循循诱导”,走上社会提笔或张口时,早已下意识地学会了“用公共话语剔除个人私语”,这几乎成了每个中国人的本能!
    五四后,中国语文教育的整体面貌就是:膨胀公话,强塞公话,消泯私语!中国语文教育界,很少有人从精神哲学层面去思考语文教育,思考语文教育对人的精神的实质箝制,思考此问题的极度严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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