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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帅克远征布杰约维策(1)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二)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18   阅读次数:

  古代名将色诺芬(色诺芬(公元前565—473),古希腊学者和军事家,他曾率领希腊军队举行从波斯到欧洲的著名远征,著有《远征记》一书.

  )踏遍小亚西亚,天晓得还到过哪些地方,手里没一张地图,也对付过去了.古代哥特人(为日耳曼族分支,原住波罗的海一带,即现今的瑞典,在公元二世纪左右移到了黑海,到四世纪,哥特人已成了波罗的海沿岸直至克里米亚的主人,到五世纪甚至占领了罗马,入侵到今日的法国和西班牙,占领了好多地方,建立了好几个国家.)也是在没有地形测量知识的情况下完成他们的远征的.所谓远征就是一直向前迈进.穿过荒僻的地区,置身于一有机会就要扭下你脖子的敌人的重围之中.谁要是有一个象色诺芬那样的好脑袋,或者象那些天晓得从里海还是从亚速海来到欧洲的强盗部族的脑袋,就能在远征中创造出真正的奇迹.

  凯撒率领的罗马军团也没靠地图指路就打到了遥远的北国,又向加来海(法英之间的海峡.)前进.有一次他们说由另一条路回罗马,以便多多见识见识世面,最终也回到了家.从这时起就有了"条条道路通罗马"这句名言.

  同样,条条道路也都通布杰约维策.关于这一点,好兵帅克是深信不疑的,尽管他看到的不是布杰约维策地区而是米莱夫斯科村.

  帅克仍不停地继续朝前走着,因为这样一个米莱夫斯科不可能妨碍任何一个好兵有朝一日到达布杰约维策.

  就这样,帅克到了米莱夫斯科村西面的克维多夫.当他轮换着把所有在行军时学的军歌唱过一遍后,在克维多夫村前又不得不重唱一遍:

  每当我们出发远征,

  姑娘们一片哭声......

  一位从教堂回家去的老大娘,从克维多夫朝伏拉什方向一直往西走.她对帅克说:"你好,当兵的,你上哪儿去?"

  "我上布杰约维策找团队去,老大娘,"帅克回答说,"去那儿打仗."

  "可你走错路啦,当兵的!"老大娘惊慌地说."你朝这个方向打伏拉什过,永远也到不了那个地方.你应当照直朝克拉托维那边走."

  "我想,"帅克恭敬地答道,"从克拉托维也能走到布杰约维策的.不错,这个弯儿溜得可不小,特别是象我这个急于赶回团队的人.我是有心要按期到达的,但愿别出什么不痛快的事儿才好."

  "我们那儿也有这么个淘气鬼,叫托尼切克.马辛库.本应该到比尔森去参加后备队,"老大娘喘了一口气,"他是我外甥女的亲戚.他走了.一个礼拜之后,宪兵来找他,说他没有到团队去.又过了一个礼拜,他穿着一身便服到我们这儿来了,说是‘回来度假,.村长报告了宪兵队,他们就把他抓走了.他已经从前线写信回来,说是受了伤,一条腿没了."

  老大娘怜悯地望着帅克说:"当兵的,你在那矮树林子里等着,我给你弄点儿土豆汤来,让你暖暖身子.从这儿可以看到我们的小木房,就在小树林子后面偏右边一点点儿.你可不能从我们伏拉什村穿过去呀,那儿宪兵多得象雨燕.从小树林子一直走可以到马尔琴.绕过戚若沃,那儿的宪兵很厉害,专逮逃兵.你照直走过林子,到霍拉日乔维采附近的塞德莱茨去.那儿有个心肠好的宪兵,他放每个人离开村子.你身上有什么文书吗?"

  "没有,大娘."

  "那你就连那条路也别走了,不如到拉多米什尔去.最好是晚上到那里,那时所有宪兵都呆在小饭馆里面.从弗洛利扬涅克像(相传,弗洛利扬涅克是防止火灾的圣徒,捷克有些村子里立着他的雕塑.)后面往下那条街上有一所房子,墙根抹着蓝颜色.你去打听一个叫麦利哈列克大爷的,他是我堂弟.你就说我给他捎个好,他会告诉你怎么走到布杰约维策去的."

  帅克在小树林子里等了大娘半个多钟头.可怜的老大娘给他把土豆汤盛在罐子里带来,为了保暖,还用一块垫子裹着小罐.帅克喝了土豆汤,身子暖和过来了.这时,老大娘又从一个布包包里拿出一大块面包和一块咸肉,塞到帅克的衣袋里,给他画十字祝福,告诉他说,她有两个孙子在布杰约维策.

  后来她又一次详细地说了说他必须经过和绕过的村庄名字;最后她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克朗,给帅克到马尔琴去打点儿酒在路上喝,因为到拉多米什尔还有很长一段路程.

  帅克按照老大娘的指点从戚若沃朝东向拉多米什尔走去,心想不管从世界上哪一个方向都应该能走到布杰约维策.

  从马尔琴开始,有一个拉手风琴的老人(靠挨门串户演奏手提手风琴乞讨为生的流浪艺人.)跟帅克结伴而行,那是帅克为了拉多米什尔这一大段路到小酒店去买烧酒时碰上的.

  拉手风琴的老人把帅克当作了逃兵,就出主意,要帅克跟他一道到霍拉日乔维采去,说他有个女儿嫁在那儿,女婿也是个逃兵.马尔琴的手风琴手显然是在瞎编.

  "我女儿把她丈夫藏在牲口圈里已经两个月了,"他哄着帅克说,"她也可以把你藏在那里.你可以在那儿一直呆到打完仗.你们有两个人在一块儿就不寂寞了."

  帅克婉言谢绝他的好意,他发火了,朝左往地里走去,一边威胁帅克,说他要到戚若沃村的宪兵队去告发帅克.

  傍晚,帅克在拉多米什尔,在弗洛利扬涅克雕像后面的街上找到了麦利哈列克大爷,向他转达了他在伏拉什的老姐姐的问候,但这对大爷并未发生什么效力.

  他一个劲儿要看帅克的证件.这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喋喋不休地谈着皮塞克地区经常有强盗.流氓.小偷出没.

  "从军队里开小差出来,不肯在那儿服役,就这样到处乱窜,能偷就偷,"他有意冲着帅克说,"他们每个人都装出一副连一二三四五都数不清楚的清白相."

  "是啊,好言逆耳,良药苦口啊,"他看到帅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便又补了这样一句."一个人要是心里没鬼,那就坐下来,把证件拿出来看看.可他要是没有证件......"

  "好吧,再见啦,老大爷."

  "再见!第二次还会碰到个更笨的家伙."

  帅克摸黑走了出去,老大爷还嘟噜了好一阵子:"说什么到布杰约维策去找团队.那怎么是从塔博尔来的呀!这个浪荡鬼却先到霍拉日乔维采,再到皮塞克.这不是环球旅行吗?"

  帅克走了一个通宵,直到普津姆才在地里遇上一堆干草.他扒开草堆,听到近处有个声音说:"你是哪个团的?如今要到哪里去?"

  "九十一团的.要到布杰约维策去."

  "什么?到哪儿去?"

  "我的上尉在那儿."

  听得出来,旁边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在笑着.笑声一停下来,帅克就问他们是哪个团的.原来其中两个是三十五团的,一个是当炮兵的,都是从布杰约维策来的.

  两个三十五团的士兵是在一个月之前从先遣连跑出来的,那个炮兵是从战争动员一开始就开了小差,他是普津姆村人,草堆就是他家的.他夜里总是睡在草堆里.昨天在村子里发现了这两个兄弟,就把他们带到自己这儿来了.

  他们三人都认为战争一两个月就能结束.他们相信,俄国人已越过布达佩斯,向摩拉维亚逼近.普津姆普遍这么传说着.早上天亮之前,那位炮兵的妈妈把早饭送来.两个三十五团的士兵准备到斯特拉科尼采去,因为他们当中的一位有个姑姑在那儿,那姑姑在苏希茨山后有一个熟人,那熟人有个锯木场,便于藏身.

  "你这个九十一团的,要是愿意的话,"他们对帅克建议说,"也可以和我们一道去,别管你那位上尉了."

  "这可不是那么轻巧的事,"帅克回答后,深深钻进草堆里去了.

  早上醒来时,那三位都已走掉,其中有一个,明显是那个炮兵,给帅克在脚边放了一块面包让他路上吃.

  帅克穿过树林,在史捷克诺遇到一个年老的流浪汉,后者象迎接老朋友一样请帅克喝了一口酒.

  "别穿着你这身行头了,"他劝帅克说,"这身军服说不定他妈的会让你倒楣的.如今到处是宪兵,你穿着这一身啥也讨不到.如今宪兵倒不抓我们了,他们专找你们这号人."

  "专找你们这号人,"他是这样有信服力地重复了一句,使帅克打定主意,根本不向他提起九十一团的事.随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何必去破坏好心老人的幻想呢?

  "你现在到哪儿去?"过一会儿流浪汉问道.这时他们两人都点燃了烟斗,慢慢地绕着村子走去.

  "到布杰约维策去."

  "我的老天爷!"流浪汉大吃一惊."不要多大一会功夫,那里就会把你抓起来,你连暖暖身子都办不到.你得有一套脏得一塌糊涂的便服.还得装成一个残废才行!

  "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们一块儿到斯特拉科尼采.沃里尼和杜普去,要是找不到一身便服才有鬼哩!斯特拉科尼采那儿有很多诚实的傻瓜,他们夜不闭户,白天更是从来不关门.趁如今冬天到哪个老乡家去串串门,他们马上就会给你一身便服.你还需要什么?鞋子有吗?这样就只缺一件套在外面的衣服了,军大衣是旧的?"

  "旧的."

  "那就留着吧.农村也有穿这个的.你缺的是一条裤子和一件夹克.等我们有了便服之后,就把原来的裤子和上衣卖给犹太人沃德尼亚尼的海尔曼.他收购公物,然后沿村贩卖."

  "今天我们到斯特拉科尼采去,"他接着谈他的计划,"打那儿走四个钟头就能见到史瓦尔岑堡老羊圈.那儿住着我一个老伙计,老羊倌.我们就在他那儿过夜,早上再到斯特拉科尼采去,在那里给你弄套便服."

  帅克在羊圈里结识了一位和蔼亲切的老人,老人还记得他爷爷讲给他听的关于法国人远征的掌故.老牧人大约比老流浪汉大二十岁,因此老牧人象对帅克一样管老流浪汉也叫小伙子.

  "事情是这样的,小伙子们,"当他们围着正在煮着带皮土豆的火炉坐下时,老爷爷打开了话头,"那时我爷爷跟你这个当兵的一样,也开过小差.可是在沃德尼亚尼就给逮住了.他们打了他一顿屁股,揍得他皮开肉绽.那还算是便宜了他哩.雅列什家的儿子,普洛季维附近的拉日茨鱼塘看守人,老雅列什家的爷爷因为开小差,在皮塞克村挨了一梭子子弹.他们在皮塞克的垒墙上枪毙他之前,还给他受过士兵打乱棍的刑法,打了六百棍,打得他巴不得死去,好解脱自己的痛苦.你是什么时候开的小差?"他用泪汪汪的眼睛转向帅克问道.

  "总动员之后,把我们送到兵营里去的时候,"帅克回答说,他意识到:他既然穿着军服,老羊倌认为他是逃兵的看法是不会动摇的.

  "你是翻墙逃跑的?"羊倌好奇地问道,心里显然想起了他爷爷越墙逃出兵营的情景.

  "没别的办法,老爷爷."

  "看守很严?大概还开了枪吧?"

  "开了枪,老爷爷!"

  "那你现在准备到哪儿去呢?"

  "他疯了!硬要到布杰约维策去,"流浪汉替帅克回答说."你知道,年轻人,不懂事,这是自己往刺丛里钻.我得教给他一两招.我们给他弄套老百姓穿的便服就好混了.好歹熬到春天,就可以到庄户人家去找点活儿干了.今年缺人缺得厉害.又闹饥荒.听说,要把所有的流浪汉抓去干地里的活.我想,还是自动去的好.人手太少了,大家都会被榨得干干的."

  "你以为,"羊倌问,"这个仗今年还打不完吗?小伙子,你估计对了.长期的战争已经打过很多回了.拿破仑战争,随后我听人家说起的还有瑞典战争.七年战争.大家都得到军队里服役.上帝都已经没法看这些人骄傲到了什么程度,他们那长满胡子的嘴巴连羊肉都不乐意吃了.小伙子们,他们不愿吃了!从前还有人来找我偷偷卖点绵羊肉给他们,可是这几年,他们只吃猪肉.家禽,什么都要抹上黄油和油脂.上帝为他们的傲气发火了.等到跟拿破仑战争时期一样煮野菜吃,他们才会醒悟过来.就连我们的那些老爷也给撑得不知怎么办好,史瓦岑堡老公爵只知道坐马车兜风;小公爵,这流鼻涕的小子只会坐着汽车尽放油烟熏人.上帝会把汽油抹到他的嘴上的."

  煮土豆的水开了.老羊倌沉默了一会儿,又用未卜先知的口气说:"这个仗我们皇上是打不赢的.一点儿希望也没有.因为,就象斯特拉科尼采的教书先生说的,皇上不肯加冕(弗兰西斯.约瑟夫一世曾宣布他将加冕为捷克国王,但他没有实现这个诺言.在他以前,加冕礼一向由奥匈帝国皇帝主持.).常言道:谁想嘴边上有蜜,就让他抹上吧(意思是:谁想阿谀奉承就请便吧.).象你这个老混蛋,既然答应加冕了,就该说话算数呀."

  "兴许,"流浪汉插嘴说,"他现在会想个法儿补上这......"

  "小伙子,这会儿谁也不爱理他这个茬了,"羊倌气呼呼地说,"等我们老乡们在斯科奇采相聚时,你去看看吧,他们每个人都有亲人在军队里.你听听他们净说些什么吧.他们说,打完这场仗之后,自由就来了,不再有皇帝的宫廷,也不再会有皇上本人了,公爵们的庄园也会没收.就因为他们说这些,宪兵把一个叫柯希涅克的抓走了,说他在进行煽动.哟,今天的宪兵可有权哪!"

  "他们以前就有这么大的权力,"流浪汉说,"我记得在克拉德诺有一个叫罗特尔的宪兵大队长,突然养起人们所说的带狼性的警犬来,这些警犬受过训练之后,什么都探得出来.从此,克拉德诺地方的这个大队长屁股后头就跟着一大群训练这种警犬的教师爷.还专门给这些警犬弄了一座小房子,那些狗在那儿过得跟伯爵一样舒服.这位宪兵大队长突然想要拿我们这些可怜的流浪汉来做训狗的试验品.好,他就下令宪兵队在克拉德诺全区拼命搜捕流浪汉,把抓到的直接送到他的手里.有一次我逃离朗恩,钻进一座林子的深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还没等我走到要去的小树林,就被逮住送到宪兵大队长那儿.我的老伙计啊,你们根本想象不出来,我在养着那些狗的宪兵大队长那儿吃了多少苦头!开头是把我交给所有的狗闻气味,然后叫我爬一架梯子,等我差不多爬到顶上,他们就放出一条恶狗跟着我爬到梯子上来.这畜生,它把我从梯子上拖到地上,在我面前趴下来,对着我怒气冲冲地呼噜着,冲着我的脸露出一口狗牙.后来,他们把这畜生牵走,要我藏起来,说随便我藏到哪儿都行.我来到哥卡克谷地的树林,躲进一个深谷里.半小时之后,便冲我跑来了两条狼狗,把我扑倒在地,一条咬住我的脖子,一条跑回克拉德诺报信.过了一小时,大队长亲自带着宪兵来了.他把狗叫走,给了我五个克朗,允许我在克拉德诺区要两天饭.我哪敢哪!我象脚下着了火一样,马上逃到贝洛乌斯科区去,再也不敢在克拉德诺露面了.所有的流浪汉都躲着这位宪兵大队长,因为他把谁都拿来作试验品.他对这些狗喜欢得发狂,听他手下的人说,他出来视察工作,只要在哪儿看见一条狼狗,便根本不视察了,乐得整天跟那儿的头目没完没了地喝酒."

  这时,羊倌把煮土豆的水滤掉,又往碗里倒了点酸羊奶,流浪汉接着回忆起宪兵大耍威风的情景,说:"在利普尼采(捷克东南部一座小城.哈谢克在这里度过他最后的几年,口授了这本书的后面部分.逝世后葬于此.)一座城堡下面有个宪兵分队长住在队上.我这个老糊涂总以为,宪兵队总是设在醒目的地方,比如广场上或者类似的地方,决不会设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我总是在城市的边角处要饭.也没看看牌子.我一所屋子挨一所屋子地要饭,要到一座两层楼的小楼,我推开门,说:‘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穷要饭的.,抬头一看,我的老天爷!我腿都吓瘫了!是宪兵分队!墙上挂着枪,桌子上摆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柜子上放着文件,皇上的画像正从桌子上方盯着我.还没等我开口,宪兵分队长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我从门口木阶梯滚了下去.打这以后,我再也没在克日利采停留了.这就是宪兵的大权啊!"

  他们吃了饭,不多久就躺到那间暖和的小屋里的条凳上睡觉了.

  深夜里,帅克悄悄穿上衣服,溜了出来.月亮从东方升起,帅克凭借着月光往东走,一路上反复喃喃自语:"我就不信我到不了布杰约维策!"

  帅克出了树林,看见右边有座城市,便朝北一拐,然后往南,又看见一座什么城市(这是沃德尼亚尼).他机灵地沿着草地绕开它,等他来到普洛季维的雷山坡上时,清晨的阳光已照在他的身上了.

  "继续前进!"好兵帅克自言自语地说:"职责在召唤,我一定要到布杰约维策."

  不巧的是,帅克并没有从普洛季维往南朝布杰约维策走,而是往北朝皮塞克的方向走去了.

  快到中午时分,帅克望见他前面有个村子.他一边走下小山坡一边想道:

  "老这么瞎走下去恐怕不行,我得打听一下到布杰约维策怎么走法."

  他走进村子,看见村头第一座房子附近的柱子上写着"普津姆村"时,不禁大吃一惊.

  "我的上帝!"帅克叹了口气说,"搞了半天我又到了这个普津姆,我不是在这儿的草堆里过过夜吗?"

  可是当一个宪兵,象一只在网上埋伏着的蜘蛛,从池塘后面一座挂着"老母鸡"(在奥匈帝国统治时期,捷克有的地方把国徽上的鹰叫做"老母鸡".)的白房子里钻出来时,他倒根本不感到吃惊了.

  宪兵逼近帅克,喝道:"到哪儿去?"

  "到布杰约维策找我的团去."

  宪兵讥讽地笑了笑:"可你明明是从布杰约维策那儿来的啊!布杰约维策已经在你的后头了!"说罢便把帅克带到宪兵分队去了.

  普津姆地区宪兵分队长以行动迅速和干练闻名远近.他决不辱骂被拘留和被逮捕的人,却善于巧妙地使用一种交错审讯法,问得无罪者承认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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