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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帅克重返先遣连(3)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四)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54   阅读次数:

  "要紧的是要把话说明白,"帅克随便答了一句."一九一二年在布拉格的圣.伊格纳茨住着一些传教士,其中一位在讲坛上说,他在天上可能谁也碰不着.洋铁匠库利谢克参加了这次晚祷活动.晚祷后,他来到酒店里,对人说,这个传道士肯定要闯不少祸,因为他在教堂里都敢公开说,在天上碰不到任何人.为什么单单让这种人上讲坛呢?说话应该清楚明,不应该转弯抹角.几年前在乌布莱什库酒店里有一个管事.他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当他下了班,兴致勃勃往家走时,总要弯到一家夜咖啡馆,跟一个不相识的客人喝上几杯;而每次干杯时他都要说:‘我们对你们,你们对我们......,为此,他挨了伊赫拉瓦一个很讲礼貌的先生一记大耳光.咖啡馆门房早晨把他被打掉的牙齿扫出去时,顺便把他那个小学五年级的女儿叫来问道,一个成年人嘴里该有多少颗牙齿.因为她不知道,门房便打掉了她两颗牙齿.第三天他收到管事一封信.管事为自己使他感到不快一事表示歉意,他说他并不想说任何粗鲁话,可是公众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对你们,你们对我们,这句省略语的全意是‘我们对你们,你们对我们没什么好生气的,.谁想要说双关语,首先应考虑周到点.心直口快的人是很少挨嘴巴子的.假如说有人因为说不明白话已经挨过好几次打了的话那就要注意在大庭广众之中最好免开尊口.不错,有人会以为这种人是阴险的.让人不明底细的人,因此还狠狠揍过他好几回.但这一切都要取决于他是否识相和能否自我克制.他只身一人,而同他作对的和感到受了侮辱的却有许多人.他要是和他们干起来的话,他挨的打还要多两三倍.这种人必须谦虚些.有耐心些.在鲁斯列有一个叫考伯的人.有一次,是个星期天,他在城郊游玩了一番,从贝尔东克磨坊那儿回去,在库德拉吉采的一条公路上被人在他背上错扎了一刀子.他背上插着这把刀子就回家了.他老婆给他脱外衣时,好好儿地把刀从他背上抽出来,当天就用它来切肉丁了,因为这把刀是用佐林根(德国城市,以产优质钢著名.)钢做的,磨得又锋利,而他们家里的刀又钝又破得象把锯子,都没法用了.后来她还想要得到一整套这样的刀,便老在礼拜天叫她男人到库德拉吉采去散步.可是他只肯上鲁斯列的潘采特家去,在潘家的厨房里坐坐,主人看出了他的来意,没等他摸到他的什么东西,便把他撵了出去."

  "你一点儿也没变呀!"志愿兵对帅克说.

  "没变,"帅克简短地回答."我也没时间顾上它.他们甚至想把我枪毙掉,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我从十二号起就没地方领军饷了."

  "你在我们这儿现在是领不到军饷的,因为我们正开往索卡尔,军饷要等打完这一仗之后才发给我们,我们得节省些.我算了一笔账,假如在那儿打十四天,那么每阵亡一个士兵就可省下二十四克朗七十二哈莱什."

  "你们这儿还有什么新鲜事儿?"

  "首先,我们丢了个后卫队.其次,我们宰了一头猪,军官们在神父家办了一次宴会,士兵们却分散住在村子里,跟当地的女居民们干着各种不道德的勾当.今天上午还把你们连一个士兵绑了起来,因为他爬到阁楼上去调戏一个七十岁的老娘儿们.这个士兵虽无辜的,因为白天的命令里并没有规定只能找多大年纪的."

  "我觉得也是这样,"帅克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人无罪,要是老太婆在爬楼梯,那就看不见她的脸.在塔博尔军事演习时就有过这么档子事儿:我们一个排驻扎在一家酒店里,有个娘儿们在过道里擦地板.士兵赫拉奥斯达拍了拍她的......我怎么给你说呢?......裙子吧,她的裙子很肥大,他拍她的时候,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第二次拍她,第三次拍她,还是没事儿,就象没磁着她似的,他于是决定采取行动.她泰然自若地继续擦她周围的地板,然后把整个脸孔转向他说:"这一下可给我逮住了吧,兵少爷!"这老太婆已经七十开外.后来她把这事对全村人都讲了.现在请允许我问您一句:我不在这儿时您没被关起来过?"

  "没机会,"马列克抱歉地说,"可牵涉到你的事,我得奉告你,营部已发出对你的逮捕令."

  "这没关系,"帅克平静地说,"他们作得完全对.营部必须这么做,必须对我发出逮捕令,这是他们的职责,因为已经有这么久不知我的消息了.这对营部来说并不算轻率.你刚才说所有的军官都在神父家吃猪肉席?我得上那儿去,报告一声我已经回到这儿了.我的卢卡什上尉先生肯定在为我担心哩!"

  帅克迈着士兵的坚定步伐向神父住宅走去,一边唱道:

  瞧瞧我吧,

  我的宝贝!

  瞧瞧我吧,

  他们怎么把我

  变成了老爷!

  帅克走进神父住宅,沿着梯子上楼去,只听得军官们的阵阵说笑声.

  他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正在议论旅部的混乱现象;旅部副官却辩解说:"可我们为这个帅克打过电报,帅克......"

  "Hier!(德语:"到!")"帅克在半掩着的门口答道,走进屋里时又重复说:"HierMeldeGehorsam,Infanteristvejk,Kompanieordonmanz11.Marschkompanie"(德语:"到!报告,步兵帅克.十一先遣连传令兵到!")

  帅克看着扎格纳大尉和卢卡什上尉那惊奇的面孔,和他们脸上反映出的隐约的绝望神情,他没等问话就喊道:"报告,他们想把我枪毙掉,说我背叛了皇上."

  "圣母马利亚,你在说什么,帅克?"脸色苍白的卢卡什上尉沮丧地嚷道.

  "报告,事情是这样的,上尉先生......"

  帅克详尽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大家都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惊讶地望着他;而他却说得非常详细,到最后还没忘记说,在他发生这一不幸事件的池塘边还长着勿忘我草,后来又把那些鞑靼名字一个个说了一遍,如哈里莫拉巴里贝,又添了一些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名字,如瓦里沃拉瓦里维,马里莫拉马里梅.卢卡什上尉已经忍不住说:"我给你一脚,你这畜生!你接着往下说,简短一点,光说那些有关的事儿."

  帅克接着便详细地谈到把他带到少校和将军那儿的突击审讯,还提到将军的左眼是只斜眼,少校有双蓝色的眼睛.

  "滴溜溜转呀把我盯!"他还押了一句韵.

  十二连连长日麦尔曼把一个小罐子朝帅克扔了过去,那是他用来喝从犹太人那儿买来的烧酒的.

  帅克仍然若无其事地接着说,后来怎么进行刑前祝祷,少校又是怎么由他搂抱着一觉睡到大天亮.后来他们把他送到旅部.当营里要求把他当作丢失者送回时,他又如何在那儿出色地为自己进行了辩护.然后把证件拿出来给扎格纳大尉看,说由此可见他是经旅部这个最高审讯程序而撤销嫌疑后释放出来的.他还提醒一句说:"请允许我报告,杜布中尉先生因脑震荡留在旅部了.他让我替他向诸位长官带个好.我请求发给我军饷和烟草费."

  扎格纳大尉与卢卡什上尉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色.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端来一盆盆热气腾腾的猪肝汤.

  这是他们盼望的种种享受的开始.

  "你这该死的家伙,"扎格纳大尉在临近美餐之际,心绪很佳地对帅克说:"全靠这场猪肉宴席救了你!"

  "帅克,"卢卡什上尉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乱子,那就有你好受的!"

  "报告,那是咎由自取,"帅克坚定地说,敬了一个军礼,"既然在军队里,就该知道......"

  "快滚吧!"扎格纳大尉对他吼了一声.

  帅克消失了.他到楼下伙房去了.伤心的巴伦已经回到了那里,要求让他在卢卡什上尉吃宴席时伺候他.

  帅克正赶在约赖达和巴伦争辩时来到这里.

  约赖达这时咬文嚼字地说:

  "你是条贪食虫!"他对巴伦说,"你即使吃得汗流浃背也还是要吃的.我要是让你去端肝香肠,还不给我在上楼梯时偷吃个精光!"

  伙房如今变了样.营.连的军需军士们按照军衔大小,也根据约赖达伙的计划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营文书.连电话兵和几个军士狼吞虎咽地喝着锈搪瓷脸盆里掺了开水的猪肝汤,他们还想从中捞点什么干的.

  "你好,帅克,"军需上士万尼克对帅克表示欢迎,一边啃着猪蹄."刚才志愿兵马列克到这儿来说你又回来了,身上穿了套新军装.我因为你日子也不好过啊.马列克吓唬我说,因为你这套军服的缘故,我们现在和旅部的账再也算不清了.你那套旧军装在池塘边找着了,我们已通过营部转报给了旅部.我这儿已把你当作淹死在池塘的人勾销了.你完全可以不回来了,现在又拿这第二套军服来给我们为难.你压根儿就不知道,你给营里添了多少麻烦.你的军装的每一部份都在我们这儿作了登记.在我的军服登记簿上,已作为剩余的一套登记上了.连里多一套军装,我已向营部作了报告.如今我们又从旅部得到通知,说你在那儿得了套新军装.在这当儿营部曾在军装表报上注明:多一套军装.我知道,由这也可以引起一阵审查,遇上这么点儿小事,检查署就得派人来,要是少了千把双皮鞋,反倒无人过问......可是我们又把你那一套军装丢了."万尼克一边悲伤地说一边吮着流到他手上的骨髓.用一根火柴棍挑着骨头缝里的碎肉吃,又用它当牙签剔着牙缝,"为这么点儿小事肯定要来检查官.我在喀尔巴阡山那时节,检查官来到我们那里,为的是让我们遵命把那些冻僵了的士兵脚上的好鞋脱下来.我们脱呀脱呀,......有两双在脱的时候坏了,一双在那士兵死前就坏了.倒楣的是,从检查署来了一位上校,便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一来到,马上被俄国方面一颗子弹打进脑袋,滚到山谷里去了,我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

  "把他的鞋脱下来了吗?"帅克好奇地问道.

  "脱下来了,"万尼克若有所思地说,"可是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所以我们也没法把这位上校的鞋列入表报."

  约赖达从楼上回来,他第一眼望见了沮丧到极点的巴伦.巴伦悲伤地坐在一块大石头旁的凳子上,带着可怕的绝望神情望着自己扁下去的肚子.

  "你是赫西哈斯特(十四世纪阿方索斯的僧侣中派生出来的教派.教徒们为了谋到较好的职业而臆想出一种预兆:只要低头望着自己的肚脐,就能看到神光.)教派的吧!"博学的约赖达伙怜悯地说,"他们也是成天望着自己的肚脐眼,直到他们觉得肚脐眼周围闪出圣光为止;然后他们就认为,他们已修到完善的第三阶段了."

  约赖达伸手到烤炉里去掏了一根血肠子出来.

  "吃去吧!巴伦."他和蔼地说,"让你吃个够,把肚皮撑破!小心噎住!你这个吃不炮的!"

  巴伦流泪了.

  "在家里的时候,赶上杀猪,我第一个吃,"巴伦边吃小血汤边哭诉起来,"吃下一大块猪头肉,整个的猪嘴脸.猪心.耳朵.两块肝.一个腰子.脾.半边后腿肉.舌头,然后......"

  他轻声地说着,象讲述童话似地,"然后肝香肠来了.六根.十根的,肥肥的血肠子,有大麦粒的,有白面的,你简直不知道先咬哪一种好,咬大麦的呢,还是白面的呢?什么都往舌头上流,发散着香味,而我就吃呀,一个劲儿地吃呀......"

  "我这么想,"巴伦接着伤心地说,"炮弹饶了我的命,可是饥饿又来折磨我.我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在家里那样好的血肠子了.肉冻,那玩意儿我不喜欢,因为它只是哆哆嗦嗦的,没啥营养.我老婆喜欢,就是挨我一顿揍她也还是要做那肉冻,因为凡是最合我口味的我都想一个人吃掉.我没珍惜这些美味和富足的享受啊!有一回,我和我的老丈人,一个靠子女养活的老人为一头猪争吵起来,我把猪杀掉,一个人全吃了,一丁点儿也没舍得给可怜的老人吃.后来他预言我总有一天啥也没吃的,我就会饿死."

  "看来,正是这样,灵验,"帅克说,他今天总是出口就咬文嚼字.

  约赖达突然失去了对巴伦的同情,因为巴伦很快转向炊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包来,试图把整块面包往调味肉汁里蘸一蘸;这汁儿在一个大铁盘里往四周围的大块烤猪肉上流.

  约赖达打了他一下,巴伦的面包掉到肉汁里面,好象游泳运动员跳水似地从跳板上跳到河里.

  约赖达没给巴伦从烤锅里拿面包的机会就把他撵出门外去了.

  伤心的巴伦还在窗子外边看着约赖达用叉子把这块在调味油汁里浸得黄黄的面包叉起来给帅克,还割了一块烤肉放在上面,对他说:"吃吧,我的谦虚的朋友!"

  "圣母马利亚!"巴伦在窗子外面嚷了起来,"我的面包进了茅坑啦!"他摇动着长臂,到村子里找吃的去了.

  帅克享受着约莱达给他的这份厚礼,嘴巴塞得满满地说:"我真高兴,重又回到自己人中间来了.我要是再也没法给连里效劳的话,我会感到很难过的."他用面包擦着流在下巴上的调味汁和油脂,接着说:

  "要是他们还让我在哪个地方耽搁着,仗又还要打好几年,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们没有我怎么行."

  军需上士好奇地问道:

  "你认为,帅克,战争还要打很久吗?"

  "十五年,"帅克回答说."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因为已经有过一次三十年战争,如今我们比过去聪明一半了,那么就是三十除二,得十五."

  "我们大尉的勤务兵讲,"约赖达说,"他听说等我们一占领加里西亚边境就不再往前开拔,然后俄国人就开始跟我们和平谈判."

  "要这么说来,压根儿就用不着开火啦,"帅克很自信地说,"既然打仗就要象个打仗的样子,在我们没打到莫斯科和彼得堡之前,肯定不会讲和.既然是世界大战,只在边境上屁事也不干,那不合算!举个例,瑞典人打了三十年仗,虽然没打到这儿来,可也一直打到涅麦茨基.布洛特和利普尼采,在那儿干了一场漂亮仗,直到如今小酒店在半夜之后还讲瑞典话,彼此之间谁也听不懂.再看普鲁士人,他们也不只是不摸门儿的外乡人.利普尼采的普鲁士人很多,他们一直打到耶多霍夫和美洲,然后又返回来."

  "何况,"这位今天给猪肉宴席弄得颠三倒四的约赖达说,"所有的人都是由鲤鱼变来的.朋友们,我们再以达尔文的进化论为例吧!"

  他的下文被闯进来的志愿兵马列克打断了.

  "大家提防着点儿!"马列克嚷道:"杜布中尉刚不久乘小汽车到了营部,还把那个讨厌的士官生比勒带来了."

  "他的样子可怕极了,"马列克接着报告说."他跟比勒一块儿下了车,马上进了办公室.你们记得吧,我离开这儿时说过,我想去打个盹儿.我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伸直躺下了.他突然跑到我跟前时,我已美滋滋地入睡了.士官生比勒喊了一声:‘Habach!,(德语:"起立!")杜布中尉把我提溜起来,对我大耍威风:‘啊哈!我在你玩忽职守.躲到办公室里睡大觉的时候来了个突然袭击,你觉得奇怪吧?照规定,吹了熄灯号才能睡觉.,比勒插嘴说:‘兵营生活守则第十六条第九款规定的,这时,杜布中尉用拳头往桌上一捶,吼叫道:‘你们大概是想把我从营里勾消掉吧,没门儿!只是一点儿脑震荡,我的脑袋还能使一阵子哩!,这时,士官生比勒一页页翻阅着桌上的公文,大声读着:‘师部第二百八十号令,.杜布中尉以为比勒在拿他的最后一句话......我的脑子还能使一阵子开玩笑,开始责备士官生对军官的态度不够严肃,举止粗鲁,然后把他带到大尉那儿告状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伙房,这是上楼时必经之道.楼上坐着所有的军官,他们吃过猪腿之后,马利中尉正在唱歌剧《茶花女》中的咏叹调,一边还因为吃多了白菜和油食而打着嗝儿.

  杜布中尉一进伙房,帅克便大声喊道:‘Habacht!全体起立!"

  杜布中尉径直朝帅克走去,对着帅克的面孔嚷道:"你只管乐吧!如今你要完蛋了!我要把你制成标本留在九十一团作纪念!"

  "ZumBefehl(德语:"是!"),上尉先生,"帅克行了个军礼说,"报告,我在书上看到过,有一回打了一场大战,瑞典国王同他忠实的马一块儿牺牲了.人们把这两具尸体运回了瑞典,这两具尸体都制成了标本,如今还搁在斯德哥尔摩博物馆里."(显然帅克是在影射杜布中尉逞能骑马摔跤的事(见本书第八三一页).)

  "你哪儿来的这么些知识,臭小子?"杜布中尉吼了一声.

  "报告,中尉先生,从我当中学教员的哥哥那儿得来的."

  杜布中尉转过身去吐了一口唾沫,推着士官生比勒到楼上的大厅里去了.可他还不甘心,在门口回过头来,冲着帅克,以决定受伤的角斗士命运的罗马皇帝(在古罗马时代,由罗马皇帝决定斗败的角斗土的命运.皇帝右手的大拇指向下一指,表示应将该角斗土杀死;向上一指,表示可让其活着.)那种铁面无情的严厉神态,用右手的大拇指向下一指,嚷道:"大拇指向下!"

  帅克冲着他的背影叫道:"报告,我个个指头都向下了!"

  士官生比勒象只苍蝇似的衰弱了.在这段时间里,他跑了好几个霍乱防治站,被当作霍乱嫌疑患者进行了各种检查.逐渐习惯了本能地拉在裤子里,直到最后落到一个霍乱防治站的手里为止.专家从他的粪便里没有发现霍乱菌,便用单宁酸把他的肠子固定起来,象鞋匠用麻绳缝破靴一样,然后把他送到最近的一个兵站,并把这奄奄一息的士官生比勒判为"Frontdienst-tauglich".(德语:适于队列勤务.)

  专家是个热心人.

  当士官生比勒告诉医生,说自己感到很虚弱时,医生微笑着对他说:"你还有力气带上勇敢金质奖章.你是自愿报名参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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