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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小说:安妮日记   作者:安妮.弗兰克   更新时间:2012-10-22 11:26:21   阅读次数:

  §§§1943年12月6日 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圣尼古拉节临近了,我们全都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去年那个装饰得非常漂亮的篮子,特别是我,觉得今年要是什么都不做就太无聊了。我想了好长时间,总算想出了点好玩的东西。

  我去找皮姆商量,一个星期以前我们就开始为每个人创作一首小诗。

  星期天晚上差一刻八点,我们两个人抬着那个大洗衣蓝子出现在楼上,篮子上装点着小人物,粉红色和蓝色的复印纸扎的蝴蝶结。篮子上面盖了一大张棕色的纸,上面用针别了一封信。大家全都被如此巨大的包装吓了一跳。

  我把信取下来朗读:圣诞老人又来了,尽管和上回不太一样;我们还是要过他的节,只是不能像去年那样美好又快乐。

  那时我们满怀美好的希望,一切的乐观都显得那么正当,可谁会想到到了今年,我们会在这里欢迎这位老人。

  但我们还是要让他的精神长存,尽管我们已经无可奉献,我们还是想出了点别的办法,各位请看鞋子里面。

  每个人从篮子里取出属于他的鞋子的时候都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每只鞋子里都装着一个叠好的小纸块,上面写着送给每个人的话。

  你的,安妮

  §§§1943年12月22日 星期三

  亲爱的凯蒂:严重的流行感冒直到今天才让我能给你写信。在这里生病可真痛苦,每当我想咳嗽,一二三,我总会爬进毯子里捂住自己的嘴巴。结果反而越弄越痒;什么牛奶啊,蜂蜜啊,白糖啊,止咳糖浆啊,全都派上了用场。想到所有这一切对付我的办法我就犯晕。发汗,敷布,往胸上敷湿布,敷干布,热饮,含漱,涂喉咙,静卧,用垫子取暖,热水袋,柠檬汽水,外加每两小时一次的量体温!

  真有人通过这样,病情就会好转吗?最要命的时刻当然就是杜塞尔先生认为自己该扮演医生的角色了,他走过来把他油腻腻的脑袋搁在我裸露的胸脯上,企图听出里面的动静。且不说他的头发弄得我痒得受不了,我有多尴尬呀,虽然说30年前他是学过医学的,也有医生的头衔,为什么是这个家伙跑过来贴在我的心上呢?不管怎么说,他又不是我的情人!就这个样子他也不可能听出我身体里的声音到底健康还是不健康;他自己的耳朵首先就需要好好清洗一下,因为他已经聋得不行了。

  关于病就说这么多吧。我又精神焕发了,长高了一公分,重了两磅。没有太多的消息跟你讲,我们都处得不错,也算换换胃口吧!没有吵架——这个家里起码半年以来没有过这样的太平了。还没有见到爱丽。

  因为圣诞节我们得到了额外的油、糖果和糖浆;“礼品之最”是一枚胸针,是用一枚两分半的钱币做的,亮闪闪的好看极了。不管怎么说,很可爱,只是难以描述。杜塞尔先生把他请梅爱朴为自己烤的一块可爱的蛋糕送给了妈妈和凡·达恩太太。梅爱朴做了那么多事情也该享受这样的待遇的,所以我也为她和爱丽准备了点东西。我打算请库菲尔斯先生帮忙,把起码两个月以来从我的麦片粥里省下的白糖做成奶油糖馅。

  天下着绵绵细雨,炉子冒着烟,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沉甸甸地堵在胃里,这从四周不太文雅的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战争陷入僵局,士气低落。

  你的,安妮

  §§§1943年12月24日 星期五

  亲爱的凯蒂:前面我写到过我们在这多么容易受环境的影响,在我这方面我觉得最近这种困惑越来越严重了。

  “或立于世界之巅,或沉于绝望的深渊。”(歌德语)这句话非常适合我此时的感受。只要我想到跟其他犹太孩子相比自己有多么幸运,就觉得自己“立于世界之巅”;而像昨天那样,当库菲尔斯太太来告诉我们她的女儿考莉的曲棍球俱乐部、龙舟赛、戏剧演出和她的朋友们的时候,我又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我倒不是嫉妒考莉,但我忍不住渴望自己哪怕能有一次痛痛快快地玩一把,能笑到肚子疼为止。特别是眼下圣诞节和新年接踵而至的时候,我们却像流浪汉一样被卡在这里无处可去。当然我真不该写下这些话,因为这会让人觉得我不懂得领情,而且我说话也的确很夸张。但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没法把一切都装在肚子里,所以我想提醒你在日记最开始的时候我说过的那句话——“纸比人有耐心”。

  每当有人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衣服上带进的风,他们脸上沾着的寒气,都会刺激我把头埋在毯子里,好不让自己去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得到闻闻新鲜空气的特权啊?”可正因为我不能把头埋在毯子里,正相反,我必须把头抬得高高的,显得勇敢的样子,但即使那样,那种想法还是会钻进来,不止一次,天哪,无数次。相信我,要是你被关上个一年半,就算是像我这样子过上几天,你也会受不了的。再多的道理和感激之情也无法压制你内心的真实感受。骑车,跳舞,吹口哨,望大千世界,感受年轻的魅力,知道自己是自由的——这就是我向往的。可我仍然不能把这些表露出来,因为我有时候想,假如我们八个人都这样开始可怜自己的话,或整天挂着个不开心的面孔,那我们还会有光明的出路吗?我有时候问自己:“究竟有没有人,无论他是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能理解这一点?我不过是一个急切地渴望着开开心心地玩耍的小姑娘。”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跟任何人谈论这些,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知道我只会掉眼泪。哭还真能带来不小的解脱哩。

  尽管我懂得太多的道理,也无论我承受了多少麻烦,可每天我还是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能真正理解自己的妈妈。无论我做什么还是写什么,总会在心里想着将来我会为我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好“妈咪”。“妈咪”是不会把平常谈话中的一切都那么当真,只会把“我”讲的话当真。我已经注意到了,尽管我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妈咪”这个词告诉了你一切。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为了让自己在叫妈妈的时候听起来像是在叫“妈咪”,我经常把她叫做“妈姆”,再进而叫成“妈姆咪”,也就是不完整的“妈咪”。我多么希望自己能由衷地叫她这个名字啊,但她却意识不到。这样也好,她真的知道了的话只会不高兴的。

  就说这么多吧,一串写下来已经让我的“绝望”跑掉了不少。

  你的,安妮

  §§§1943年12月25日 星期六

  亲爱的凯蒂:这些天里,既然圣诞节已经来了,我发现自己整天想着皮姆,还有他跟我讲的他年轻时候的恋爱故事。就在去年我还不能像现在这样明白他那些话的意思。要是他再说一遍的话,我可能会告诉他我理解他的。

  我相信皮姆之所以会讲那些事情是因为这个“如此了解他人内心秘密”的人也终会有流露自己感情的时候;因为绝大部分情况下皮姆是决不会谈论他自己的。而在我看来玛格特也不可能明白皮姆的内心感受。可怜的皮姆,在我面前,他是不可能装做已经忘记了一切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青春。他只是变得非常宽容了。我希望我将来不要太像他,用不着忍受那么多的烦恼。

  你的,安妮

  §§§1943年12月27日 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星期五晚上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收到了圣诞礼物。库菲尔斯和克莱勒家的姑娘们再次为大家准备了可爱的惊喜。梅爱朴做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圣诞蛋糕,上面写着“和平1944”。爱丽贡献了一磅甜饼干,完全是战前的水准。彼得、玛格特和我则一人得到了一瓶酸奶,每个大人一瓶啤酒。一切都令人非常愉快,每个包裹上还贴了好看的相片。如果不是这样,圣诞节会一眨眼就过去了的。

  你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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