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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说:宫本武藏   作者:藤原玄信   更新时间:2012-10-22 11:36:41   阅读次数:

  自那天夜里在暴风雨中受淋之后,小津就一直在发烧。当她与竹城在一起时,她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竹城一走,她顿觉浑身疼痛,疲惫不堪。到了茶馆之后,情况就更坏了。

  她不知在茶馆后屋中躺了多久,她感到口渴难熬。“水,水,”但没有人回答,她用双肘撑起身子,慢慢地,她快挪到水盆边了。当她拿起旁边的竹勺时,听到身后有遮雨板被撞倒的声音。这个茶馆是个山间小棚子,没有什么东西防止人把松松垮垮地装着的遮雨板碰倒。

  小杉与权六闯进了茶馆。

  “我什么也看不见。”小杉小声抱怨着。

  “等等,”权六回答着走到壁炉旁,拨了拨火,放进了些木头,屋里亮了一些。

  “她不在这儿!”

  “一定在,她走不了。”几乎就在同时小津发现后屋的门开着。“在那儿,”小杉叫了起来。

  小津这时就站在外面,把一勺水通过窄缝淋在小杉头上,转身象飞鸟一般朝山下跑去,衣袖如同一双翅膀在身后呼呼地飘首。

  权叔抬起手指着她说:“那是她,对吧?别担心,她是个生了病的女孩,我一会就可赶上她。”他缩了一下下巴开始追赶,小杉紧跟在后头。

  “权叔,”小杉叫着,“你可以用剑,但先别割了她的头,我还要对她说几句话。”

  杖六突然大叫一声,双膝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小杉叫着赶了上来。

  “看下面!”小杉看到正前面有一个陡坎,下方是个大黑洞,洞上还盖着竹子。“她跑下去了吗? ”

  “是的,我想这洞不太深,但太黑,我要先到茶馆去搞个火把来。”

  当他跪着向洞中窥探时,小杉叫道:“还等什么?笨蛋!”她猛地推了一把,权六栽了下去,连个支撑点也踏不到,一直重重地跌到洞底!“你这个老巫婆!”权六气愤地叫喊着,“现在你也下来吧! ”

  竹城抱住双肩坐在一块巨岩上,两眼直盯住山谷对面的昭仓监狱。在这儿他昨天从早晨坐到黄昏,今天又是一整天。他在制定救姐姐出狱的方案,但一直定不下来。

  他想到可以斗过五十至一百个守卒,但又不得不考虑地形,他不但要攻进去,还要冲出来。监狱后面是深谷,前面是进入监狱的通道,通道上有两道门防守。根据这种情况,晚上下手也许有利,但两重门一到日落就锁死了,任何用撬棍撬门的企图都不能得逞,因为一撬动就会弄响上面的报警木块。

  “没办法!”竹城悲哀地想着,“即使我冒死的危险也不能奏效。”

  又是一个半天,竹城的双手放在胸前,就象锁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有某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使他害怕,使他对接近监狱犹豫不决。他一次又一次地责备自己:“我从未这样的,大概是看多了死人的脸会使自己变成胆小鬼吧。”

  他摇了摇头,不,不是的,这不是怯懦。他刚刚学完了一课,是泽元和尚费尽心机教的一课,现在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清楚些了。他感到一种新的冷静与安宁。勇敢决不只是凶猛,他现在已看到了这一点。他再也决不象一只动物一样行动,而是先象人那样思考,象一个成熟了的、战胜了儿时鲁莽的人。

  他双眼静静地盯住晴空,脑子里终于形成了一个行动方案。“天黑之后,越过山谷爬上那边的悬岩。天然的屏障更好掩护,后面没有门,但也无重兵把守。”

  他刚想好,一支利箭嗖地一声扎在离他的脚趾仅有几寸远的地方。抬头一看,只见对面监狱里一群入在团团转。很明显,他被发现了,人群马上散开了。他估计这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他的反应。他故意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落日的余辉在山后消失了。竹城站起来,又开始用石头准备晚餐。他手起石飞,石飞鸟落,落鸟被他一撕几块,往嘴巴里直填。

  正在这时,二十几个士兵吵吵嚷嚷地已把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大叫:“是竹城,是从宫本村来的竹城。”

  “他很历害,别小看他!”又一个警告着。

  竹城的视线从他那生鸟肉做成的晚宴上移开,直盯住那些抓他的士兵。那是一双杀人的眼睛,与一只猛兽在吃食时被打扰了的眼神一样……

  “呀——嗨!”竹城怒吼着,一块大石头朝人群飞去,飞石呼啸,血肉横飞。他一下越过封锁圈,直奔监狱大门。

  没被砸死的人目瞪口呆。

  “他在干什么?”

  “这家伙在往什么地方跑? ”

  “他发疯了!”

  竹城在前飞奔,象只发疯的蜻蜓;士兵在后紧追,杀声阵阵,震天价响!当他们追到第一道大门时,竹城从栅栏上跳了过去。现在,竹城处在两道门中间,两边都有士兵杀来,实际上是自入牢笼。这时的竹城,已看不见障碍,看不见第二道门里的士兵,也意识不到自己被杀死的危险,他用超乎常人的力气,扭动着第二道门的一根柱子,突然一下子拔地而起,粗大的柱头扫向士兵。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见无数黑影在向他攻击。瞄准目标,用柱子朝大团黑影直扫,一时无数长枪短剑都被扫断,飞上天去又落下地来。“荻根!”竹城叫着,跑到牢房后面。“荻根,是我——竹城!”

  他用愤怒的眼睛盯住牢房,一次又一次地呼唤姐姐。“是个圈套吗?”他有点惊慌了。他用大柱子把一个又一个牢门撞开。守卒们只顾躲避,四散逃命。

  “荻根! ”他的喉咙都叫哑了,还是无人答应。

  在一个又脏又小的囚室里,竹城看到一个人企图逃走。 “哪里走!”他叫着把那血染的柱子抛在那家伙脚下。当竹城跳到他跟前时,那家伙竟不知羞耻地哭了起来。竹城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我姐姐在哪里?”他吼着,“他们把她怎么啦?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否则我就揍死你。”

  “她——她不在这儿了。前天他们把她带走了。上头有命令。”

  “在哪儿?你这个蠢杂种!在哪儿?”

  “姬路。”

  “姬路?”

  “是……是的。”

  “如果你敢撒谎。我就……”竹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是真的……真的,我发誓。”

  “真的就好,否则我就专门回来宰你。”

  追兵又围了上来,竹城把这个家伙一把举起朝他们掷去,然后消失在那黑暗的牢房之中,五、六支箭朝他飞去,竹城咬着大拇指,让过飞箭,突然一个箭步冲向栅栏,如闪电般一跃而过。

  身后一片混乱……

  竹城朝山谷下飞奔,泽元和尚的话出现在他的脑海。“学会怕应该怕的……野蛮的力量……是儿戏……是野兽的力量……要有真正的勇敢……生命是可贵的。”

  第8章 武藏临世

  译者题解:泽元和尚,再捕竹城;姬路城堡,鬼屋囚禁。三年攻读,精通韬略;宫本武藏,在此出生。

  竹城一直在姬路城堡郊外一座小桥附近等着,有时藏在桥下,有时不引入注目地站在桥上,有时把草帽压得低低的,盖住自己的脸,象个乞丐在附近打转。

  找不到小津使他困惑不解,就在一周之前,她曾发誓要等他一百天,一千天。竹城是从不违背诺言的,既答应了她,就要在这儿等。但随着时光的流逝,竹城越来越想走了,因为来姬路不只是为了找小津,还必须找出他姐姐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一天,他在离城堡中心不远的地方,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并听到那人跟上来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泽元和尚撵了上来,边撵边叫:“竹城!竹城!”

  竹城吃了一惊,觉得有点丢脸,他认为自己的伪装是完全可靠的,即使是泽元和尚也不应该把他认出来。

  和尚抓住他的手说:“随我来!”语气中的命令与催促不容忽视。“别再捅乱子了,我花了好长时间在找你。”

  竹城顺从地跟他走了。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但他又一次发现自己毫无力量对抗这个特别的人。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现在是自由的,和尚要带他去的地方,好不过宫本村那令人害怕的大树和姬路城堡的地牢,他猜自己的姐姐就在这地牢中,如果能被关在姬路,至少他们可以死在一起。

  姬路城堡的巨大影子出现在他面前,竹城现在才明白这儿为什么叫“白鹤城堡”;巨大的石基上有一座塑像,就象一只从天而降的骄傲的仙鹤。泽元和尚领着他走过外护城河上的横桥。当他们向铁门走去时,一排卫兵注视着他们,士兵们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亮,这使竹城一时犹豫起来。泽元和尚无须回头,就感觉到了他的这种情绪。他做了一个稍微不耐烦的手势,催促他继续往前走。通过第一道门楼之后,不远便是第二道门楼。那儿的卫兵看起来更为紧张与警惕,随时准备奉命行动。这就是当时一个大名的城堡。象其他许多城堡一样,还远没有习惯于国家的和平与繁荣。

  泽元和尚叫来了卫兵的头领。“我把他带来了,”他宣布着,并把竹城交了过去。和尚又告诫头领要象已交待的那样好好照顾竹城,还说:“小心点,他是一头小狮子,但已长牙了。他还未驯服,如果你戏弄他,他就会咬你。”

  泽元和尚过了第二道大门,走向大名的住处。他路径很熟,无须指引,昂首阔步,无人阻挡。

  照和尚的吩咐,卫兵头领未动竹城一个指头。他只是叫竹城跟他走。竹城无言地服从了。一会儿,他们来到——间浴室,头领叫他进去,把身子洗干净。一听说要进浴室,竹城的脊骨就发凉,上回洗澡的情形还记忆犹新。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了那老寡妇设置的陷阱。现在,他怕又是什么圈套,拖延了好一会没进去,双手抱着在外面观察动静。不一会,一个仆人送来了黑色和服,鞠了一躬并有礼貌地说:“我就放在这儿,你洗完后可穿上。”

  竹城差点哭了,和衣服放在一起的,不仅有折迭扇、卫生纸,甚至还有一对长短武士剑。一切都很简单,但一切都不缺少。他又一次受到了人的待遇。竹城转过身子,进了浴室。

  池田辉昌,城堡的主人,躺在安乐椅上,望着花园。他身材矮小,脸面刮得精光,露出一颗颗黑麻子。虽未穿正式的官服,但还戴着那能表明官位的帽子。

  “那是他吗?”他用折迭扇一指,问泽元和尚。

  “是的,那是他。”和尚恭敬地回答。

  “是个好样的,你救了他,很好。”

  “救他的是你,老爷!”

  “不能这样说,泽元,这你知道。如果我手下有一帮象你这样的人,毫无疑问,许多有用的人都会得救,世界也会比现在更好。”大名叹了口气,“我的麻烦就是,手下人认为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绑人杀头。”

  一个小时之后,竹城坐在花园上面的走廊上。他低着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显得对人尊敬而有礼貌。

  “你叫新免竹城,是吗?”池田辉昌领主问。

  竹城迅速地瞥了一眼这大人物的脸,然后尊敬地把目光转向地面。“是的,老爷,”他清楚地回答。

  “新免家族是赤松家族的分支,赤松正德,这你清楚,曾是这个城堡的领主。”

  竹城的嗓子发干了,一时答不上话来。他从来就认为自己是新免家族的败家子,从来就对大名没有特别的敬畏。不过,对自已有辱先祖名声的行为,还是感到羞耻,他的脸在发烧。

  “你的所作所为是不能饶恕的,”池田辉昌用严峻的口气说着。

  “是,老爷。”

  “我要惩罚你的行为。”他转向泽元和尚问道,“我的部下青木田蛇卫门未经我的许可,曾答应如果你抓到这个人,你就有权决定和执行对他的处罚,这是真的吗?”

  “我想你最好直接问一下青木田蛇卫门。”

  “我已问过他了。”

  “那你认为我是撒谎?。

  “当然不是。青木田蛇卫门已坦白了,我要的只是你的证实。因为他是我的直接部下,他的应诺也是我的应诺。这样的话,即使我是这块封地的领主,我也无权按我的意愿去惩罚竹城。当然,我不能允许他不受惩罚就溜之大吉,但如何惩罚,那得由你来定。”

  “好,这正是我想说的。”

  “那么,我想你已考虑过了,我们把他怎么办呢? ”

  “我想这个犯人应在——怎么说呢?——应在‘困境’中呆一会。”

  “你具体的办法是什么?”

  “我相信这儿,就在城堡的某个地方,有个长期谣传闹鬼的地方。”

  “是的,有一个。仆人们拒绝进去,随从们一直避着,所以那地方就没用啦。我现在已不管那地方了,再打开那屋子也无必要。”

  “但你想没想,你,池田辉昌,德川王国最强的大名之一。在你的城堡中,竞有一个地方长期没有光照? ”

  “我还从来没这样想过。”

  “但别人却这样想。这关系到你的权威与尊严。我说应该让那间房子也有光亮。”

  “嗯。”

  “如果你允许我用那间屋子,我就把竹城放在那儿,直到我能原谅他时为止。他已在黑暗中过了好久啦。听到了吗?竹城? ”

  竹城一声不吭,但池田辉昌笑了,并说:“很好。”

  很明显,从他们和睦的关系看来,和尚那天晚上在庙中对青木田蛇卫门讲的都是真话。他与池田辉昌,两个禅宗信徒,真是好朋友,好得象兄弟一样。

  “把他送到新居之后,何不来茶室与我用茶? ”池田辉昌问起身要走的和尚。

  “啊,你是想在茶道上再次表明你是如何笨拙么?”

  “那不太公平,泽元。这些日子我已开始悟到诀窍啦。过一会儿,我要叫你看看,再也不是那个莽撞的小卒啦。”池田辉昌说完退到了内屋。

  城堡主楼高处,终年一片漆黑,那闹鬼的房间就在这黑暗之中。这儿与世隔绝,没有春夏秋冬的交替,没有日常生活的声音。有的只是小灯一盏,照着面如土色的竹城。

  竹城在读着孙子兵法。凡读到特别感兴趣的句子,他就象唱歌似的,读了一遍又一遍。

  眼睛模糊了,就用身边碗中的清水洗一洗,灯芯毕剥发响了,就用手拨一拨,桌子四周堆着山一样的书,有些是中文的,有些是日文的,有佛经,也有日本史。竹城实际上是被埋在了这些书中。这都是从池田辉昌领主那儿借来的。

  泽元和尚在把他独身监禁时,曾说:“你能读多少,就读多少。把这间小室当成你的母胎,准备新生。这些是历代圣贤开拓的知识源泉,是照亮你愚昧内心世界的灯塔。”

  竹城不再计算天数,已有好长时间了。冷了,就是冬天,热了,就是夏天。他不可能比这知道得更多,室内的空气总是一佯,阴湿而霉臭,季节对他已失去了意义。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态度慢慢积极起来了。下次燕子再到塔楼炮眼中筑巢时,那就是他在母胎中的第三个年头。

  “我就要有二十一岁了,”他自言自语着。被悔恨的心情所俘获,他开始象哀悼似地呻吟起来,“在这二十一年中,我做了些什么呢? ”早时的记忆有时缠住他,使他淹没在悲伤之中。他有时嚎啕,有时呜咽,有时乱打,有时乱踢,有时则象小孩一样地抽噎。

  终于有一天,他听到了燕子又回到了塔楼檐下,春天又一次从海上飘来了。

  燕子来后不久,有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很奇怪的、震得耳朵有点发疼的声音问道:“竹城,还好吗?”竹城听出是泽元和尚的声音。

  “我刚做完一次旅行回来,”泽元和尚说,“你在这儿已是第三个年头啦,我断定你在这母胎中被怀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一定长得很好下。”

  “谢谢你的好意,泽元。我现在已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

  “谢我?”和尚不相信地说着,然后笑了起来,。虽然你在这儿无人交谈,但你还是学会了象人一样地讲话。好,今天你就离开这个地方。人虽离开,但把那些圣贤的话要牢记在心。当你在外面与你的同伙呆在一起时,你需要它。“

  泽元和尚这次首回拜会池田辉昌领主时,就把竹城带去了。简单寒喧之后,池田辉昌不失时机地要竹城在他手下尽武士之职。

  竹城拒绝了。他感到十分荣幸,他解释说,但他感到现在就在大名身边尽职不是时候。‘如果我在这座城堡中作武士,就会象以前人人传说的那样,那间屋子里就会真的天天晚上闹鬼。“

  “你力什么那样说?难道他们一直要与你作伴? ”

  “如果你端一盏灯仔细检查一下那间屋子,你就会看到门上,梁上布满了小黑点。初看上去象油漆,其实不然,那是人血。很可能是我祖先赤松家族的血,是在他们战败时流下的。”

  “嗯,你可能说得很对。”

  “看到那些血斑使我激动。我周身热血在沸腾、在想象着我们祖先的情形。他们曾是这儿的统治者,他们的灵魂还在秋风中飘荡。”

  “我的血管中流着与祖先一样的血,”他继续说着,眼中流露出紧张的神情。“虽然我不配,但我还是那家族中的一员。如果我呆在这个城堡,那些死鬼可能闹事并试图接近我。但更可怕的是他们可能会引起动乱,甚至是又一场流血。我们不是处在一个和平时代。”

  池出辉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离开这儿是好些。但你到哪里去呢?准备回宫本村去吗?”

  竹城微笑着说:“我想一个人去外面转一转。”

  “我明白了,”他转向泽元,接着吩咐道,“给他一些钱和合身的衣服。”

  泽元和尚鞠了一躬:“让我谢谢你对这个孩子的仁慈。”

  “泽元,”池田辉昌笑着,“为一件事情谢我两回,这可是第一次。”

  “我想是的,”泽元一笑,“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趁年轻,让他出去漫游一下也好。”池田辉昌说,。但他现在是,象你所安排的,是作为一个新生儿出去的,他应该有个新名字。就叫宫本吧!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家乡啦。从现在起,竹城,你就是宫本。“

  竹城双手自动放在地板上。掌心向下,深深地鞠了-躬,“是,老爷。”

  “你的教名也应该改一改,”和尚插话说,“为什么不把‘竹城’念成‘武藏’呢?反正写法都是一样。这样更好,表明你从再生之日起一切都是新的。”

  池田辉昌这时情绪很好,他热情地点头赞成。“宫本武藏,好名!好名!我们要为此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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