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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最后一课

作者:未知来源:中央电教馆时间:2006/4/15 19:28:27阅读:n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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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都德简介

  作者阿尔封斯·都德(1840~1897)是法国19世纪著名的现实主义小说家。1840年5月12日,都德生在法国南部普鲁旺斯省的尼姆地方。他的父亲是个商人,母亲对于文学有特殊的爱好,酷爱读书,不善于料理生活。都德自幼聪颖过人。他很小的时候就练习写诗,而且注意观察生活。在里昂中学读书时,他经常到书店博览群书,涉猎广泛,扩大了知识视野。1855年,父亲破产,家道中落,他被迫辍学自谋生路。他15岁就到阿雷小学校任自习辅导员。两年之后,由于哥哥的帮助,到了巴黎,在贫困的境遇中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活。1860年,都德任莫尼公爵的秘书。这使他有机会观察巴黎社会各种各样的人,使他能多次到富于诗情画意的普鲁旺斯旅行,从家乡流传的民间故事和传说中汲取创作营养。25岁时,他发表了短篇小说集《磨坊文札》,描写了法国南方的自然风光和生活习俗。两年后出版了一部带有半自传体性的长篇小说《小东西》,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冷漠的人际关系,一举成名。普法战争爆发,都德应征入伍。他以这次战争为背景,写了一组具有深刻爱国主义内容和卓越艺术技巧的短篇小说,结为《月曜日的故事》。其中,《最后一课》、《柏林之围》因艺术的典型化和构思的新颖别致,成为世界短篇小说中的名篇。都德一生写了 13部长篇小说、4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一些剧本和诗作。他善于用简洁的笔触描绘复杂的政治事件,其柔和幽默的风格、嘲讽现实的眼光和亲切动人的艺术力量为不少读者所喜爱。“他的创作,真实与诗情,欢笑与泪痕,怒焰与悲苦,交流并泻,构成他区别于同时代其他作家的独特风格。”

  阿尔封斯·都德是法国文学史上一个很有特色的小说家,是“五人聚餐会”的成员之一(其他四位是福楼拜、屠格涅夫、左拉、爱蒙特·龚古尔)。

  


最后一课(老舍)

  铃声,对于一个作惯了教员的,有时候很好听,有时候很不悦耳。瑞宣向来不讨厌铃声,因为他只要决定上课,他必定已经把应教的功课或该发还的卷子准备得好好的。他不怕学生质问,所以不怕铃声。今天,他可是怕听这个管辖着全校的人的行动的铃声。像一个受死刑的囚犯怕那绑赴刑场的号声或鼓声似的。他一向镇定,就是十年前他首次上课堂讲书的时节,他的手也没有发颤。现在,他的手在袖口里颤起来。

  铃声响了。他迷迷糊糊的往外走,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他似乎不晓得往哪里走呢。凭着几年的习惯,他的脚把他领到讲堂上去。低着头,他进了课堂。屋里极静,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上了讲台,把颤动着的右手放在讲桌上,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学生们坐得很齐,一致的竖直了背,扬着脸,在看他。他们的脸都是白的,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石头刻的。一点辣味儿堵塞住他的嗓子,他嗽了两声。泪开始在他的眼眶里转。

  他应当安慰他们,但是怎样安慰呢?他应当鼓舞起他们的爱国心,告诉他们抵抗敌人,但是他自己怎么还在这里装聋卖傻的教书,而不到战场上去呢?他应当劝告他们忍耐,但是怎么忍耐呢?他可以教他们忍受亡国的耻辱吗?

  把左手也放在桌上,支持着他的身体,他用极大的力量张开了口。他的声音,好像一根细鱼刺似的横在喉中。张了几次嘴,他并没说出话来,他希望学生问他点什么。可是,学生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有几个年纪较大的把泪在脸上流成很长很亮的道子,没有人出声,城亡了,民族的春花也都变成了木头。

  糊里糊涂的,他从嗓子里挤出两句话来:“明天上课。今天,今天,不上了!”

  学生们的眼睛开始活动,似乎都希望他说点与国事有关的消息或意见。他也很想说,好使他们或者能够得着一点点安慰。可是,他说不出来。真正的苦痛是说不出来的!狠了狠心,他走下讲台。大家的眼失望的追着他。极快的,他走到了屋门;他听到屋中有人叹气。他迈门坎,没迈利落,几乎绊了一跤。屋里开始有人活动,声音很微,像是偷手摸脚的那样往起立和往外走呢。他长吸了一口气,没再到休息室去,没等和别的班的学生会面,他一气跑回家中,像有个什么鬼追着似的。

  (节选自《四世同堂》)

  


最后一课(郑振铎)

  这一天的清晨,天色还不曾大亮,我在睡梦里被电话的铃声惊醒。

  “听到了炮声和机关枪声没有?”C在电话里说。

  “没有听见。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日本人占领租界,把英国兵缴了械,黄浦江上的一只英国炮舰被轰沉,一只美国炮舰投降了。”

  接连的又来了几个电话,有的是报馆里的朋友打来的。事实渐渐地明白。

  英国军舰被轰沉,官兵们免水上岸,却遇到了岸上的机关枪的扫射,纷纷地死在水里。日本兵依照着预定的计划,开始从虹口或郊外开进租界。

  被认为孤岛的最后一块弹丸地,终于也沦陷于敌手。

  我匆匆地跑到了康脑脱路的暨大。

  校长和许多重要的负责者们都已经到了。立刻举行了一次会议,简短而悲壮的,立刻议决了:

  “看到一个日本兵或一面日本旗经过校门时,立刻停课,将这大学关闭结束。”

  太阳光很红亮地晒着,街上依然的熙来攘往,没有一点异样。

  我们依旧地摇铃上课。

  我授课的地方,在楼下临街的一个课室,站在讲台上可以望得见街。

  学生们不到的人很少。

  “今天的事,”我说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罢,”学生们都点点头。“我们已经议决,一看到一个日本兵或一面日本旗经过校门,立刻便停课,并且立即地将学校关闭结束。”

  学生们的脸上都显现着坚毅的神色,坐得挺直的,但没有一句话。

  “但是我这一门课还要照常地讲下去,一分一秒钟也不停顿,直到看见了一个日本兵或一面日本旗为止。”

  我不荒废一秒钟的工夫,开始照常地讲下去。学生们照常地笔记着,默默无声的。

  这一课似乎讲得格外的亲切,格外的清朗,语音里自己觉得有点异样,似带着坚毅的决心,最后的沉着;像殉难者的最后的晚餐,像冲锋前的士兵们的上了刺刀,“引满待发”。

  然而镇定安详,没有一丝的紧张的神色。该来的事变,一定会来的。一切都已准备好。
谁都明白这“最后一课”的意义。我愿意讲得愈多愈好;学生们愿意笔记得愈多愈好。

  讲下去,讲下去,讲下去。恨不得把所有的应该讲授的东西,统统在这一课里讲完了它,学生们也沙沙地不停地在按记着。心无旁用,笔不停挥。

  别的十几个课堂里也都是这样的情形。

  对于要“辞别”的,要“离开”的东西,觉得格外的眷恋。黑板显得格外的光亮,粉笔是分外的白而柔软适用,小小的课桌,觉得十分的可爱;学生们靠在课椅的扶手上,抚摩着,也觉得十分的难分难舍。那晨夕与共的椅子,曾经在扶手上面用钢笔、铅笔、或铅笔刀,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涂写着,刻划着许多字或句的,如何舍得一旦离别了呢!

  街上依然的平滑光鲜,上贩们不时地走过,太阳光很有精神地晒着。

  我的表在衣袋里低低地嗒嗒地走着,那声音仿佛听得见。

  没有伤感,没有悲哀,只有坚定的决心,沉着异常地在等待着;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远远的有沉重的车轮辗地的声音可听到。

  几分钟后,有几辆满载着日本兵的军用车,经过校门口,由东向西,徐徐地走过,当头一面旭日旗,血红的一个圆圈,在迎风飘荡着。

  时间是上午10时30分。

  我一眼看见了这些车子走过去,立刻挺立了身体,作着立正的姿势,沉毅地合上了书本,以坚决的口气宣布道: “现在下课!”

  学生们一致地立了起来,默默地不说一句话,一个女生似在低低地吸泣着。

  没有一个学生有什么要问的,没有迟疑,没有踌躇,没有彷徨,个个人都已决定了应该怎么办,应该向哪一个方面走去。

  赤热的心,像钢铁铸成似的坚固,像走着鹅步的仪仗队似的一致。

  从来没有那天无纷纭的一致的坚决过,从校长到工役。

  这样的,光荣的国立暨南大学在上海暂时结束了她的生命,默默地在忙着迁校的工作。

  (选自郑振铎《蛰居散记》,上海出版公司1951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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