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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项链

作者:未知来源:中央电教馆时间:2006/4/15 19:28:30阅读:n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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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桑简介

  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1850——1893) 十九世纪后半叶法国著名的小说家。出身于没落贵族家庭。在母亲和一位中学老师的教导、鼓励下,很早就开始文学习作。1870年中学毕业后,到巴黎学法律。不久普法战争爆发,应征入伍,目睹法国在战争中的惨败。战后长期在海军部和教育部当小职员。
  莫泊桑在文学创作上的良师益友是福楼拜和屠格涅夫,他们的具体指导和帮助,对作家的成长有重要作用。后来,莫泊桑接近左拉为首的作家团体,受到自然主义的影响,作品中掺杂了消极宿命、悲观虚无的思想。从1880年起,约十年间,他共写了三百五十多篇中短篇小说、六部长篇小说、三本游记,以及许多文学、政治和时事评论。
  短篇小说《羊脂球》(1880)是莫泊桑的成名作。它以普法战争为背景,把一个“下贱的”妓女跟她“高洁的”同路旅伴们对照起来加以描写,辛辣地讽刺了贵族、资产者的自私自利和寡廉鲜耻。莫泊桑的短篇佳作还有《一家人》、《两朋友》、《我的叔叔于勒》、《绳子的故事》、《项链》和《米隆老爹》等。《我的叔叔于勒》(1883)通过一个小资产阶级家庭对至亲于勒的态度变化,暴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情世态的炎凉。《项链》(1884)写一个好出风头的小公务员的妻子,向人借了一串钻石项链去参加部长举办的晚会,不幸回家后发现项链已经丢失,他们夫妇为了赔偿失物而负债累累,整整十年历尽艰辛,最后偶然得知失落的项链原来是假的。作者辛辣的讽刺了女主人公的爱慕虚荣,但夸大了偶然事件对人的命运的影响。这篇小说采用矛盾的“层递法”,使情节逐渐上升发展,让女主人公的虚荣心一步步得到满足。在她大出风头的高潮时刻,笔锋一转,引出她失落项链后的不幸,大大加强了悲剧效果。待到发现失落的项链是赝品时又嘎然收尾,耐人寻味。
  莫泊桑的长篇小说《一生》(1883)和《俊友》(1885)也列入世界名著之林。前者通过女主人公约娜对丈夫和儿子的希望不断幻灭的悲剧,反映了在资产阶级腐蚀、冲击下贵族阶级的没落。后者描写男主人公杜洛阿不择手段向上爬,批判资产阶级政客的卑鄙无耻,揭露新闻界的卖身投靠,并谴责帝国主义的殖民政策。
  莫泊桑在短篇小说的创作上成绩卓著,赢得世界短篇小说巨匠的美名。他擅长于从日常平凡的事件中选材,深刻开掘主题,即小见大地概括生活。题材丰富多样,构思新颖精巧,人物维妙维肖,语言简洁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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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三问

张燕雯

  莫泊桑是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家,中学语文教材选有其作品:《项链》。一般认为这个悲剧故事讽刺了小资产阶级爱慕虚荣和追求享乐的思想。近年来有评论注意到在主人公含苦如辛赔偿的事实中也流露了作者的同情。《项链》主题果真如此简单吗?我们不妨打开《莫泊桑小说全集》,把《项链》主角还原到作家一生创作的文学人物长廊中,从法国历史、文化的角度去审视他们,这样,我们对《项链》的理解因之会更全面更准确。
一、虚荣心的背后是什么
  莫泊桑成名前做过十年法国海军部、教育部的职员,对小职员的思想观念、家庭生活十分熟悉。《项链》开头作者用百余字概括介绍了女主人公玛蒂尔德的痛苦和梦想。如果我们能直面她生活的时代与社会,她的七个梦想,不过就是19世纪法国大资产阶级倡导的时尚生活。19世纪后期,法国社会已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次本主义过渡,整个社会对金钱的追逐日甚一日。一个小职员的年轻美丽的妻子,对时尚有强烈的兴趣与追求,有什么奇怪的呢?况且根据作家对生活的观察,“在妇女、美丽、丰韵、妖媚,就是她们的出身;天生的聪明,优美的资质,温柔的性情,就是他们唯一的资格。”
  在莫泊桑小说中,写有许许多多玛蒂尔德同胞,动用女性“唯一资格”的故事。《那些墓碑》中漂亮人儿在墓地诱骗了一个又一个男性凭吊者。《珠宝》中那位小职员之妻一生都瞒着丈夫把偷情说成看戏,死后留下巨额珠宝首饰。《离婚》中有百万陪嫁的小姐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通过一次又一次的结婚,离婚,而暴富。《人妖之母》的女主角甚至为了金钱不择手段段地残害自己的亲身骨肉,一连生了九个残疾儿卖给江湖艺人……对那些年轻快速敛财的故事,真叫骇人听闻。对此,作家的讽刺与批判毫不留情。而玛蒂尔德呢?她只是为没有陪嫁只好嫁与小职员心存委曲情绪,为出席舞会没有漂亮的衣服、首饰而伤心流泪。她与上述人物有本质不同,明摆着事实,我人怎能视而不见。
  19世纪后半叶的法国社会,一般女性仍然没有独立的社会、经济地位,她们依附于男性而生。莫泊桑大量小说中的女性人物,从豪门贵妇到普通小市民之妻,女人的天地就是在家庭的小圈子里。从父母之家踏进夫家之门,这是女人的常态人生。法国直到1938年才废除了否认女性具有独立的人格,行为能力的《拿破伦法典》。法国女性真正从家庭走向社会是20世纪的事,历史背景有助于我们理解为什么玛蒂尔德的人生理想是希望“有钱的体面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具有诱惑力而被人追求。”那个时代普通女人的幸福更多地被定位于家庭的温馨与男性的爱。
从文化传统上说法国是一个注重社交和礼仪的国家。我们从19世纪欧洲文学家的作品中看到过许多舞会。舞会的主办者无一例外是个上流社会的贵族、高官,他们通过兴办豪华舞会来炫耀自己的政治与经济地位,通过在家中举行的沙龙展示出自己在文学、艺术上的审美趣味、风度教养。普通人的社交、娱乐则象《我的叔叔于勒》写到那样:我的两个姐姐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全家在星期日到城市的公共场所去露露脸,享受一下大自然阳光,偶尔也与人谈谈天。在金钱社会里,社交方式同样打着深深的等级烙印。舞会是上流社会生活方式的展示之窗与社交舞台。小职员只是偶尔被邀请参加。
  莫泊桑对舞会的精彩描写有长篇《漂亮朋友》。杜洛阿,从非洲服役归来,身无分文,游荡街头,后升迁到报社的总编辑。他发迹的第一步,是经前同事介绍,参加一个舞会后的开始的。杜洛阿出席他到巴黎的第一个舞会时,穿一套彩借钱租来的燕尾服。部长签字的舞会请柬,对路瓦栽夫妇而言,同样属于难得的社交机会。玛蒂尔德当做也会为出席舞会作精心准备服装、首饰,从着装上与上流社会融为一体,小说中有一个细节,舞会上,“她丈夫从半夜起就跟三个男宾在一间冷落的小客室里睡着了。那时候,这三个男宾的妻子也正舞的快活。”它将玛蒂尔德这一形象的典型性全盘托出。小说对女主人丢项链前的心理状态、行为方式的描写说明了女主角身上记刻着深深的世俗观念。
  在舞会上,玛蒂尔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比所有的女宾都漂亮、高雅、迷人”,所有的男宾都注视着她,打听她的名字,求人给介绍,部里机要处的人员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了。”我们注意到她在舞会的表现,得到了与会者的承认。即她的所作所为,在上流社会看来,再正常不过了。如此,作家在丢项链前的描写,展示的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小职员之妻不安于现状的常态人生,而不仅仅是讽刺女主角的虚荣心。它象一幅风俗画,真实记录了时代的风尚。
  丢失项链,在度过了最初的极度焦虑之后,路瓦栽夫妇作出了赔偿的决定!路瓦栽夫妇在珠宝老板明确告诉他们“这挂项链不是我出卖的,我只卖出这个盒子”情况下,仍然没有推想过这项链可能是假的,更不消说还一挂假项链呢。玛蒂尔德还项链时时竟在担心,如果佛莱思节夫人打开盒子,“如果她发现是件替代品,她会怎样想呢?会怎么说呢?她不会把她看成一个贼呢?”每读到这段直接心理描写,我总觉得与虚荣心紧紧相连的,是这个“从不出门”的美丽少妇天真单纯的性格,纯洁善良的品德。她做梦都想不到从富有的女友处借来是一根假项链,也没有想到以一根假项链去悄悄还朋友,更没有利用舞会上刚刚取得的成功,走上层路线,用色相去挣钱。赔项链对玛蒂尔德是一个重大的考验,如果选择欺骗,选择堕落,她可以继续保持常态生活,也有可能混迹于上流社会。但女主角选择了诚实的劳动和穷人的生活,同时也选择了尊严与人格。这正是玛蒂尔身上最令人难忘的品德,所以作家情不自禁的赞叹她有“英雄气慨”。
  佛莱思节夫人,她代表了玛蒂尔德向往的上流社会奢华生活的样板。她有钱买得起真正项链,也拥有许多珠宝。但她却用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装假项链,玛蒂尔德还项链时,佛莱节夫人带着一种不满意的神情说:“你应当早点还我,也许我早就要用它了。”  莫泊桑用简笔勾勒的这个贵妇的形象意味深长:大资产阶级同样有虚荣心。只是表现更隐蔽罢了。玛蒂尔德把佛莱思夫人当作诚挚的朋友,但佛莱思夫人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发现归还的项链是真的,而且十年来未曾发现朋友的生活因她出借的项链已有了很大的变故。她主动去看望过玛蒂尔德吗?佛莱思节夫人虚荣心的背后又是什么呢?是不是大资产阶级深入骨髓的自私呢?作者不用直接的心理描写,却能让读者通过阅读思领悟到那个外表美丽,说话亲切,慷慨大方的贵妇不那么美的心灵。
  虚荣是阶级社会普遍人性和人性的弱点。同样被邀请参加一个舞会,同样拥有漂亮出众的容貌,杜洛阿利用上层社会的虚荣,投机钻营,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玛蒂尔德却被虚荣愚弄,沦为贫民,受苦十年,这巨大的人生反差,本质上由他们各不相同的人生态度决定的。
  莫泊桑善于从一件似乎很偶然的平常小事,看到人的灵魂中另一个世界。在客观的叙述中让读者品味了人最本质的真面目。
二、《项链》是个悲剧故事吗?
  传统的观点几乎一致认为丢项链对玛蒂尔德来说是一个悲剧,“充满戏剧性的结局深化了主题”。丢项链的确完全改变了玛蒂尔的生活,但十年来玛蒂尔德毕竟与路瓦栽生活在一起。判断她生活的幸与不幸,不能不注意这位男主角。
  从小说丢项链前的情景来看,路瓦栽满意小康之家的物质生活,是他为妻子争取到了舞会的请柬。当妻子为没有首饰而伤心哭泣时,也是他出主意“戴上几朵鲜花吧。在这个季节里,这是很新的。花十个法郎,就能买到两三朵别致的玫瑰。”被子妻子否定后,他说可以向佛莱思节夫人借几样珠宝。舞会结束时,已是凌晨四点,“他从那件家里带来预备给她临走时加穿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车把他们一直拉到马丁街寓所门口,他们惆怅地进了门。在她,一件大事算是完了。她丈夫呢?就想着十点种到部里去。”这些言行十分清楚表明路瓦栽先生是个务实的人,他理解妻子,爱妻子,但并不像他妻子那样的虚荣。
  在寻找项链、赔偿项链的过程中,路瓦栽先生对妻子没有任何抱怨,他连夜出门寻找,随后又去“警察厅、各报馆、悬赏找寻,也到所有的车行去找”当所有的希望断绝后,作者写道“路瓦栽,好像老了五年。”显然,丢了项链之后,路瓦栽承受比妻子更大的人生压力,他是巨额债务的主要偿还人。作者写到这个务实、善良的人拿出父亲的遗产一万八千法郎,然后去借。“向这个借一千法郎,向那个借五百法郎,从这儿借五个路易,从那儿借三个路易。他签好了些债券,订了好些使他们破产的契约。他跟许多放高利贷的人和各种不同国籍的放债人打交道。他顾不得后半生的生活了,却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信用。未来的苦恼,将要压在身上的残酷贫困,肉体的苦楚,精神的折磨,在这一切的威胁之下,他把三万六千法郎放在商店的柜台上,取来了那一挂新的项链。”筹钱的艰难过程,已使他踏进贫困之门,一个意志不坚定者很可能半途而废,败下阵来。路瓦栽夫妇却连一丝的动摇和片刻的犹豫都没有。这情节分明写出他严肃认真的生活态度,诚实忠厚的品德。字里行间,作家流露出的是叹息与敬意交织的复杂感情。
  同样属于小职员,《珠宝》中的郎丹先生心安理得地挥霍妻子出卖色相积下的钱财。把路瓦栽先生与作家笔下的其他小职员比较,他对待妻子,对待生活中的意外灾难,对待金钱的态度,行为,算得上是那个时代普通人中的一个正面形象。一个天真单纯,同时又受到统治阶级虚荣与享乐思想影响的平民女子同这样的男性结婚,共渡了生活中难关。试想,如果没有丢项链,路瓦栽妇夫仍持续他们的常态生活,玛蒂尔德在十年之久的日子里一直对家中从住宅到女仆,一切的一切都看不顺眼,为梦想不能实现而不断痛苦,那她岂不成了虚度年华、灵魂空虚的恶俗女人?路瓦栽还爱不爱她呢?那种常态的生活是小职员之家的精神悲剧,还是令人羡慕的幸福?
三、灵魂的拷问:路瓦栽夫妇夫该如何回归常态人生活?
  丢项链,让玛蒂尔德懂得的何止是穷人的艰难生活,它使一个少妇从幻想到云端回到坚实的土地。但现实生活的发展毕竟与她早年的梦想南辕北辙。还清了债务之后,她还会想起那个舞会,“那个晚上,她多么的美丽,多么令人倾倒啊!”这是追忆逝去的青春时女人的顾影自怜。莫泊桑对女性心理把握得多么准确,写得又是多么的生动。轻轻一笔,串起了玛蒂尔德十年间截然不同的生活。残酷的现实无情地粉碎了她的梦想,面对生活的意外之灾,她没有回避,勇敢地承担了人生的责任。所以在极乐公园里,她能坦然、“得意”地主动招呼佛莱思节夫人;而梦的影子,由显而隐,如前尘往事,封存心底。
  从佛莱思节夫人口中得知事实的真相,这一出人意料的结局,暗示了赔项链只是路瓦栽夫妇人生中的一段意外插曲。当美丽、优雅不再,在那个依然物欲横流、虚荣弥漫的社会里,玛蒂尔德将如何与佛莱思节夫人重续朋友之谊呢?她会以怎样的心态重返常态人生呢?
  在那个社会里,女人的“成功”要靠男人的“赞美”,其她女人的“羡妒”,而不是自己的诚实劳动与创造。是那个社会的价值尺度有问题,还是玛蒂尔德错了?莫泊桑没有回答。看项链的故事,做过十几年小职员的作者与佛莱思节夫人、杜洛阿的视角不同。世界各国的读者,他们所处的社会意识形态、意识发展水平各不相同,读者个人的教育程度、人生经历也各不相同。这就是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乐意以自己的创造性的想象补续故事的原因,作家留下了悬念,也留下了对人生永恒设问,对读者灵魂的拷问。由此,我们可以说是作家与读者共同完成了玛蒂尔德形象的塑造。
  总之,把路瓦栽妇夫放到作家一生创作的文学形象的长廊里,从法国历史、文化的角度去审视他们,我们的理解会更接近作家的创作意图。《项链》讲述了处于金钱主宰的社会里,小人物生存的悲哀以及他们自身弱点的悲哀。在这个故事中男女主角身上人性的优点大于人性的弱点,作家的同情远大于对他们的嘲讽。优秀的文学作品总能超越一个具体的故事,把读者引向对人生的选择、人生价值的哲学思考,这就是《项链》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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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主题的新思考

陈章明 吴月清

  莫泊桑的小说《项链》的主题,传统的观点是讽刺了小资产阶级的虚荣心和追求享乐的思想。
  不可否认,年轻时的玛蒂尔德确实具有很强的虚荣心,但随着情节的发展,玛蒂尔德命运的变化,作者对玛蒂尔德的态度由微讽而转向同情。这种同情主要表现在下面四个“行为和动作”中——
  失项链:玛蒂尔德丢失价值四万法郎的项链(十年后才知是假的),这个清贫的人家,无疑遭到了倾家荡产的厄运。作者多次写到玛蒂尔德丢失项链后的神态:“她穿着那件参加舞会的衣服,连上床睡觉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倒在一把椅子里发呆,精神一点也提不起来,什么也不想。”“她面对着不幸的灾祸,整天等待着,整天在惊恐的状态里。”这些描写,不仅仅是客观的表现玛蒂尔德丢失项链的心态,也流露了作者对其不幸遭遇的同情。
  赔项链:玛蒂尔德丢失了借来的项链,并未赖帐,而是决心赔偿。他们为了买到一只与原来一样的项链,几乎跑遍了全城的珠宝店,终于在皇后街一家铺子里发现一挂与原先一样的项链。作者在写他们寻找同样的项链时,不无同情地写道:“两个人都愁苦不堪,快病倒了。”为了买回这挂价值三万六千法郎的项链,他们“签了好些债务,订了好些使他破产的契约”,“他顾不得后半世的生活了,冒险到处签着名,却不知道能保持信用不能”。这些描写倾注了作者对玛蒂尔德的无限同情。读者读到这里,也不能不为玛蒂尔德与其丈夫的困窘处境而担心,不能不为他们的诚信所感动。
  还债务:玛蒂尔德为赔偿项链,欠下了一万八千法郎的债务,为了偿还这笔可怕的债务,玛蒂尔德在生活的底层苦苦挣扎着:“她穿得像一个穷苦的女人,胳膊上挎着篮子,到水果店里,杂货店里,肉铺里,争价钱,受嘲骂,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节省她那艰难的钱。”“她丈夫一到晚上就给一个商人誊写帐目,常常到了深夜还在抄写五个铜子一页的书稿。”这些描写,作者的同情溢于言表。仅仅抓装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就回想起当年那个舞会来,那个晚上,她多么美丽,多么使人倾倒啊!”这样一句话,认为玛蒂尔德“仍对那片刻的虚荣念念不忘”(人教社参考书),从而断定女主人公的虚荣心并未得到改变。这样的分析显得有些牵强。这时的玛蒂尔德为了还清债务,已不顾一切脸面,哪里还有一丝虚荣心!至于她对当年舞会的回想,只是她在过去一瞬辉煌和苦难的现实的比照中对人生的一种回味。这种回味有什么值得非议的呢?
  假项链:十年后玛蒂尔德遇到佛来思节夫人,从交谈中才得知所借的是一挂假项链。小说虽没有写出玛蒂尔德听到假项链后的反应,但我们可以想象出当时她听到这消息后苦涩、辛酸的心理:十年的青春、十年的辛劳、十年的苦苦挣扎竟为的是一挂不值钱的假项链,这样的付出也实在够惨重的了!谁还忍心对这不幸的女人加以嘲讽呢?只有深深的叹息和同情。另外,从作者的具体描写中,也丝毫看不出讽刺的意味。当玛蒂尔德在公园与佛来思节夫人相遇时,一位是“依旧年轻,依旧美丽动人”,一位却是连昔日的好朋友都认不出的“平民妇人”。但玛蒂尔德却表现得那么坦然,并主动向佛来思节夫人打招呼,告知她事情的真相。这时的玛蒂尔德不仅没有丝毫的虚荣,也没有丝毫的自卑,而是一位经过十年辛劳荡涤,心灵得到净化的朴实的妇人,作者在这里对玛蒂尔德已不仅仅是同情,更带有了几分赞誉。
  综上所述,把《项链》的主题界定为讽剌小资产阶级的虚荣心和追求享乐的思想,是不切实际的。莫泊桑所塑造的玛蒂尔德,经历了十年的时间跨度,社会地位也由小资产阶级阶层转变为平民阶层,随着经济基础,社会环境的变化,她的性格也必然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因此,对她的判定也应该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
  那么,由此而判定的《项链》的主题究竟是什么呢?从《项链》对当时社会生活的描述和玛蒂尔德的遭遇不难看出,这篇小说反映了小资产阶级生活的不稳定及其尴尬处境,表现了作者对他们的深切同情。从表象上看,造成玛蒂尔德的悲剧似乎由小资产阶级的虚荣心所致,但其实质却是由小资产阶级薄弱的经济基础与不稳固的社会地位所决定。这篇小说写于1884年,当时正是法国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阶段过渡的时代。大资产阶级依靠疯狂的掠夺和残酷的剥削正走向垄断,他们过着奢侈豪华的生活;小资产阶级的经济地位极不稳固,他们“升级”为大资产阶级者寥寥无几,而破产沦为平民阶层的却越来越多。玛蒂尔德便是其中的一员,一挂至多价值五百法郎的假项链竟给他一家带来了“残酷的贫困,肉体的苦楚,精神的折磨”,小资产阶级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因此说,玛蒂尔德的悲剧并非性格悲剧,而是社会悲剧。莫泊桑在小说中也不禁感叹道:“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这样的感悟并非凭空而发,其中也凝聚了作者切身的体验。莫泊桑曾做过海军部、公共教育部的下级官吏,对小资产阶级的尴尬处境 感受殊深。1878年,他调到会计部门工作以后,科长明确地禁止他干公务以外的事,他无法忍受,只得放弃海军部较好的经济待遇,由福楼拜介绍到公共教育部做一名随员。1879年11月1日,《现代自然主义评论》刊登了莫泊桑的长诗《一个少女》时,恢复了当初被删掉的露骨描写,这就让当局抓住了把柄,艾汤普的检察院竟对他提出了“有伤风化,有伤公共道德和宗教道德”的严厉指控。莫泊桑深怕这会砸掉他在公共教育部的饭碗,连忙向福楼拜求救。
  由于福楼拜的四处奔走,疏通关节,检察院才作出了不予起诉的裁定。正因为这样,莫泊桑对小资产阶级生活的不稳定及其尴尬处境寄予了深切的同情。正如福楼拜所说:“所有杰作的秘诀全在这一点:主旨同作者性情的符合。”(《包法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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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主题浅探

刘 汾

  《项链》是法国作家莫泊桑的代表作。这篇小说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小职员的妻子玛蒂尔德借女友的项链参加舞会,却不慎将项链弄丢了。为了赔偿这条昂贵的项链,玛蒂尔德一家苦熬十年,历尽艰辛。可在她还清所有的债务之后,却偶然得知所借项链原来是赝品。小说情节简单,主题却比较复杂,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

  关于这篇小说的主题,以往的评论通常认为“小说辛辣地讽刺了小资产者图虚荣、爱幻想的劣根性”,将小说看作是一出性格悲剧。可是如果这样来理解作品的话,女主人公的悲惨遭遇只能归结为她的咎由自取,根本无法引起读者的“同情”和“怜悯”。持此论者对人的本性过于苛求,从而也误解了作品的深刻内涵。试想,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参加一场期待已久的舞会时,向朋友借一条项链打扮自己,这种做法难道很过分吗?这不过是出于一种爱美的天性。评论者据此将所有的悲剧归因于玛蒂尔德的虚荣性格是很不公平的。也许评论者会说女主人公为了吸引公众的目光不惜借别人的项链来将自己妆扮成一名雍容高贵的贵妇人,这不是欺骗又是什么呢?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人就应该安守本分,屈从于生就注定的社会地位和命运安排。是穷人家的女儿哪怕你再聪明美丽,也不应奢求做女王,甚至不允许梦想有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正是彻头彻尾的阶级决定论。司汤达《红与黑》里的于连因为想要跳出自己出身的贫贱阶级,一心往上爬,结果触犯了虚伪的上流社会,受到了冷酷的审判;而玛蒂尔德甚至仅仅因为在一次舞会上抢走了众贵妇人的风头,竟成了批评家笔下活该受苦的女人,这 使我们不得不怀疑批评家的冰冷立场。
  我们承认玛蒂尔德性格中有着虚荣的因子,如文中写道的:“她没有漂亮衣服,没有珠宝,什么都没有。然而她偏偏只喜爱这些,她觉得自己生在世上就是为了这些;她一心想望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具有诱惑力而被人追求。”然而,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她的浅薄的虚荣心完全是当时社会所造成的。莫泊桑在文章开头强调当时的社会风尚是“在妇女,美丽、风韵、娇媚,就是她们的出身;天生的聪明,优美的资质,温柔的德行,就是她们唯一的资格。” 玛蒂尔德,和同时代的大多数平凡女子一样,她的自我价值观是完全被社会价值观所左右的。她渴望以自己的美貌得到上流社会的承认。她差不多成功了。舞会上,“所有的男宾都注视她,打听她的姓名,求人给介绍;部里机要处的人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了,”“她陶醉在胜利里。”不可否认,玛蒂尔德是一个虚荣的女子,但是她的虚荣仅停留在借别人的首饰装扮一回自己,吸引一次别人的目光,在独处的时候回想她曾经使人倾倒的经历。比较莫泊桑的另一短篇小说《珠宝》中以美色换取财富的朗丹太太,玛蒂尔德的虚荣并没有超出道德底线,她并没有靠出卖自己去换取奢华的物质生活。所以,说《项链》是一出性格悲剧显然有违作者本意。

  那么,是否如有的论者所说,《项链》是一部命运悲剧呢?我们看到,莫泊桑在女主人公的命运到达顶峰之时,也就是玛蒂尔德在舞会上获得巨大成功之后,忽然安排了一场情节的突变,这就是项链的丢失。为了赔偿这串昂贵的项链,玛蒂尔德和丈夫忍受了十年艰辛。她辞退了女仆,自己负担了全部的家务。“她懂得家里的一切粗笨活儿和厨房里的讨厌的杂事了。她刷洗杯盘碗碟,在那油腻的盆沿上和锅底上磨粗了她那粉嫩的手指,她用肥皂洗衬衣,洗抹布,晾在绳子上。每天早晨,她把垃圾从楼上提到街上,再把水从楼下提到楼上,走上一层楼,就站住喘气。她穿得像一个贫苦的女人,胳膊上挎着篮子,到水果店里,杂货店里,争价钱,受嘲骂,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节省她那艰难的钱。”十年的困顿生活把玛蒂尔德锤炼成了一个“粗壮耐劳的妇女”。时光流逝,玛蒂尔德失去了青春美貌,也在不知不觉中洗褪了虚荣心,成为一位坚强、自尊的女性,在磨难中显露出了性格中的真正美质。诚如文中所感叹的:“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破坏你,也可以成全你!”
  这样看来,作者之所以这样安排情节,似乎是为了说明人生的无常,偶然的一件小事往往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命运轨迹。这样,作品就成了一部命运悲剧了。可是,正如苏珊·朗格所认为的,命运乃是一种虚假现象,实际上并没有“命运”,它纯粹是一种外观,这种外观是现实经验的一个重要方面。那么,藏在《项链》的命运悲剧的外观之下的,又是什么样的深刻主题呢?

  笔者以为,这正是对社会的深刻批判。在小说的前半部分里,玛蒂尔德仅仅是这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的一件附属品,她的虚荣心不过是社会畸型女性价值观的一种表现。如前所述,在当时的社会,对女性的评判仅仅依据她的外表,而她们作为人的情感尊严和内在的品质却完全被忽略了。在男性的(也即社会的)评判标准中,女性被视同一件美丽的器物,而女性这种非人的生存状态在那个社会里竟被视为当然。这种不道德的女性价值观竟也被全社会(包括女性)所认可。年轻的玛蒂尔德正是想要凭自己的美貌来赢得众人的青睐,让社会承认她的价值。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出社会悲剧。作者也在文中假命运之手安排了一场情节变故(项链丢失)以惩诫虚荣,也用来暗示作者对社会价值观的批判,说明外在的美是不足恃的,而对外在美的一味追求更是不可取的。
  项链丢失是玛蒂尔德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一夜之间,她由一位生活小康、衣食无忧的太太变为一名背负着沉重债务,终日为生计操劳的贫苦劳动妇女。然而这其实也是玛蒂尔德性格转变的一个重要契机。这场变故给了她一个自赎的机会,令她避免了终生为虚荣心所苦的命运。在十年的磨难中,她显露出了性格中的全部美质:善良、诚实、自尊、坚强,勇于承担责任;十年后,她终于凭自己的力量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再次见到项链的主人——佛来思节夫人时,她已能够抛弃过去的自卑心理,平静地面对两人之间的巨大差异。至此,女主人公的形象得到了升华,外在美转化为人物的内在美,玛蒂尔德完成了精神上的蜕变,获得了独立与尊严。可是小说结尾却出人意料:曾经丢失的那串项链居然是假的!这个结尾可谓寓意深远,假项链在此处其实是一个寓言符号,它恰恰构成了对玛蒂尔德内在价值的巨大反讽:在社会的天平上,玛蒂尔德以十年青春为代价换来的尊严仅仅等同于一串值不到四百法朗的假项链!无论是她年轻时的美貌,还是后来表现出来的诚实、勇敢、坚强、自尊的优秀品质,都不被社会所看重,她根本不可能得到应有的尊重。这就是那个真假不辨、贤愚不分的社会里小人物的悲哀。上 流社会里充斥着无数假项链式的谎言,而人性中最高贵的品质却永远被当作鱼目弃置一旁,显而易见,这个结局的设计者怀抱着同和氏献璧一样的愤慨,他的愤慨正是指向虚伪的社会的。
  恩格斯说过,“生就在罪恶当中,好人不配有好命”, 玛蒂尔德正是当时社会畸型价值观的一个牺牲品。只有透过表面的命运悲剧,我们才可以看到作者对社会的毫不留情的批判,也才能够更深刻地体会到莫泊桑作为一名伟大的作家对人性的理解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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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地分析《项链》的主题

章绮萍

  选入高中语文第四册的法国著名小说家莫泊桑的《项链》是一篇精美之作。尤其是它出人意外的结局——路瓦栽夫人历尽十年艰辛,花费三万六千法朗赔偿的项链,原来是赝品,丢失的是假项链。我们读到这里,惊愕之余,和主人公路瓦栽夫人一样,心里是苦涩的。但是“教参”在课文说明中,一开头便指出:“作者用简炼、形象的文笔、刻画了一个小职员的妻子路瓦栽夫人借项链、失项链、赔项链的不幸遭遇,尖锐地嘲讽了爱慕虚荣,追求享受的资产阶级思想,深刻地揭露了资产阶级意识给人的毒害,有力地抨击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腐朽本质。”这样的分析,未免太“上纲上线”了。
  不错,路瓦栽夫人是爱慕虚荣、追求享受的。她年青、漂亮,一心向往过高档次的贵族生活。当她佩着从佛来思节夫人那里借来的项链出现在晚会上时,“比所有的女宾都漂亮,高雅、迷人”,她满脸笑容,兴高采烈,她“狂热”,“兴奋”、“沉迷”“陶醉”在乐曲声中,在灯红酒绿里,在滚滚飘摆的舞裙下,路瓦栽夫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作者对路瓦栽夫人爱慕虚荣的种种描写是幽默而辛辣的,他那支笔在淋漓尽致地讽刺她,嘲弄她。然而——作者笔锋飞转,写尽了路瓦栽夫人乐极生悲,丢失项链后的窘态:她“吓昏”了,“惊慌失措”,“惊惶地面面相觑”,整天在惊恐状态里……路瓦栽夫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她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莫泊桑通过这个娓娓动听的故事,告诫人们:不要爱慕虚荣,不要不切实际地去追求享受,这是作者的创作动机,也是作品的主题所在。莫泊桑并没有去分析路瓦栽夫人虚荣心产生的阶级根源,也无意去揭露那个“产生虚荣心的资本主义社会的腐朽本质”,相反,莫泊桑对失落项链后的路瓦栽夫人是寄于深深的同情的。路瓦栽夫妇那么困难地四处借债,冒着“残酷的贫困”,“肉体的苦楚”,“精神的折磨”,甚至于路瓦栽夫人去归还项链时,担心她的朋友会把自己“当成一个贼”。因为偿还债务,“路瓦栽夫人懂得穷人艰难的生活了”,她“显示了英雄气慨”,“毅然决然打定了主意”,“辞退了女仆”“租了一个小阁楼住下”。她干一切粗笨活儿:刷洗杯盆碗碟,洗衣服,倒垃圾,提水,艰苦的劳动“磨粗了她那粉嫩的手指”,“她穿得象一个穷苦的女人,胳膊上挎着篮子,到水果店里、杂货店里、肉铺里争价钱,受嘲骂,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节省她那艰难的钱”,她的丈夫连夜连夜地抄五个铜子一页的书稿。艰难的生活使路瓦栽夫人“成了一个穷苦人家的粗壮耐劳的妇女了。”难怪有的学生说:“通过劳动,路瓦栽夫人变好了。”
  更耐人寻味的是那个奇峰突起的结尾,这当然不是作者的心血来潮,而是饱含着作者对他笔下女主人公的深切同情。在极乐公园,路瓦栽夫人与佛来思节夫人相遇的一幕是令人感动的:路瓦栽夫人丑得让“依旧年轻、依旧美丽动人”的佛来思节夫人认不出来了,但“她一定得去和佛来思节夫人说话”,她“无限感慨”,坦诚地说了十年前丢失项链和十年来忍受的艰辛,她很踏实:“事情倒底结束了”,“我倒高兴了。”她说这些往事时,“带着天真得意的神情笑了。”这些使佛来思节夫人“感动极了”,“她抓住了她的双手”,忍不住道出了当年借给路瓦栽夫人的项链是赝品,价值最多值五百法朗。作者这样写,不是出于对他的女主人公的同情么?
  诚然,出身于没落贵族的莫泊桑,对小人物的悲惨命运,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病有着清醒的认识,但很难说,莫泊桑就会把造成路瓦栽夫人悲惨命运的原因,造成路瓦栽夫人爱慕虚荣的根源归结为资本主义社会的腐朽本质,我们不能强求莫泊桑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塑造和表现他作品中的人物。其实,莫泊桑在作品中已经明确地点明,“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这就是造成路瓦栽夫人悲惨命运的原因,丢失项链这件极细小的事确确实实让路瓦栽夫人付出了整整十年的艰辛,这十年艰辛还把路瓦栽夫人的虚荣心荡涤以净(当然她有时还不免会想起那个令人倾倒的晚会来)。
  作品的主题不一定要拔高到揭露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才见得它的深刻。其实,爱慕虚荣、追求享受,何止资本主义社会有呢?在当今社会主义社会也不乏人在,在我们周围难道还会少么?如果文艺作品写当代的爱慕虚荣、追求享受那该是揭露什么呢?不言而喻,只有实事求是地分析《项链》的主题,才有利于更好地把握主题、领略作品的教育意义,使青年人懂得,虚荣心要不得。从路瓦栽夫人身上可以使青年人看到,爱慕虚荣反而会被虚荣所嘲弄。对此,学生会在娓娓动听的故事中微笑着接受、领略这一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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