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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及其规律

作者:未知来源:中央电教馆时间:2006/4/15 19:28:30阅读:n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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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传奇小说


霍小玉传》
〔蒋防〕

  大历中,陇西李生名益,年二十,以进士擢第。其明年,拔萃,俟试於天官。 夏六月,至长安,舍於新昌里。生门族清华,少有才思,丽词嘉句,时谓无双 ;先达丈人,翕然推伏。每自矜风调,思得佳偶,博求名妓,久而未谐。长安 有媒鲍十一娘者,故薛驸马家青衣也;折券从良,十馀年矣。性便辟,巧言语 ,豪家戚里,无不经过,追风挟策,推为渠帅。常受生诚托厚赂,意颇德之。 经数月,李方闲居舍之南亭。申未间,忽闻扣门甚急,云是鲍十一娘至。摄衣 从之,迎问曰:「鲍卿今日何故忽然而来?」鲍笑曰:「苏姑子作好梦未?」 有一仙人,谪在下界,不邀财货,但慕风流。如此色目,共十郎相当矣。」生 闻之惊跃,神飞体轻,引鲍手且拜且谢曰:「一生作奴,死亦不惮。」因问其 名居。鲍具说曰:「故霍王小女,字小玉,王甚爱之。母曰净持。即王之宠婢 也。王之初薨,诸弟兄以其出自贱庶,不甚收录。因分与资财,遣居於外,易 姓为郑氏,人亦不知其王女。资质□□,一生未见,高情逸态,事事过人,音 乐诗书,无不通解。昨遣某求一好儿郎格调相称者。某具说十郎。他亦知有李 十郎名字,非常欢惬。住在胜业坊古寺曲,甫上车门宅是也。以与他作期约。 明日午时,但至曲头觅桂子,即得矣。」鲍既去,生便备行计。遂令家僮秋鸿 ,於纵兄京兆参军尚公处假青骊驹,黄金勒。其夕,生浣衣沐浴,修饰容仪, 喜跃交并,通夕不寐。迟明,巾帻,引镜自照,惟惧不谐也。徘徊之间,至於 亭午。遂命驾疾驱,直抵胜业。至约之所,果见青衣立候,迎问曰:「莫是李 十郎否?」即下马,令牵入屋底,急急所门。见鲍果从内出来,遥笑曰:「何 等儿郎,造次入此:」生调诮未毕,引入中门。庭间有四樱桃树;西北悬一鹦 鹉笼,见生入来,即语曰:「有人入来,急下帘者!」生本性雅淡,心犹疑惧 ,忽见鸟语,愕然不敢进。逡巡,鲍引净持下阶相迎,延入对坐。年可四十馀 ,绰约多姿,谈笑甚媚。因谓生曰:「素闻十郎才调风流,今又见仪容雅秀, 名下固无虚士。某有一女子,虽拙教训,颜色不至丑陋,得配君子,颇为相宜 。频见鲍十一娘说意旨,今亦便令永奉箕帚。」生谢曰:「鄙拙庸愚,不意故 盼,倘垂采录,生死为荣。」遂命酒馔,即命小玉自堂东阁子中而出。生即拜 迎。但觉一室之中,若琼林玉树,互相照曜,转盼精彩射人。既而遂坐母侧。 母谓曰:「汝尝爱念『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即此十郎诗也。尔终日念 想,何如一见。」玉乃低鬟微笑,细语曰:「见面不如闻名。才子岂能无貌? 」生遂连起拜曰:「小娘子爱才,鄙夫种色。两好相映,才貌相兼。」母女相 顾而笑,遂举酒数巡。生起,请玉唱歌。初不肯,母固强之。发声清亮,曲度 精奇。酒阑,及瞑,鲍引生就西院憩息。闲庭邃宇,帘幕甚华。鲍令侍儿桂子 、浣沙与生脱靴解带。须臾,玉至,言叙温和,辞气宛媚。解罗衣之际,态有 馀妍,低帏□枕,极其欢爱。生自以为巫山、洛浦不过也。中宵之夜,玉忽流 涕观生曰:「妾本倡家,自知非匹。今以色爱,托其仁贤。但虑一旦色衰,恩 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捐。极欢之际,不觉悲至。」生闻之,不胜感叹 。乃引臂替枕,徐谓玉曰:「平生志愿,今日获从,粉骨碎身,誓不相舍。夫 人何发此言。请以素缣,著之盟约。」玉因收泪,命侍儿樱桃褰幄执烛,受生 笔研,玉管弦之暇,雅好诗书,筐箱笔研,皆王家之旧物。遂取秀囊,出越姬 乌丝栏素缣三尺以授生。生素多才思,援笔成章,引谕山河,指诚日月,句句 恳切,闻之动人。染毕,命藏於宝箧之内。自尔婉娈相得,若翡翠之在云路也 。如此二岁,日夜相从。其後年春,生以书判拔萃登科,授郑县主簿。至四月 ,将之官,便拜庆於东洛。长安亲戚,多就筵饯。时春物尚馀,夏景初丽,酒 阑宾散,离思萦怀。玉谓生曰:「以君才地名声,人多景慕,愿结婚媾,固亦 众矣。况堂有严亲,室无冢妇,君之此去,必就佳姻。盟约之言,徒虚语耳。 然妾有短愿,欲辄指陈。永委君心,复能听否?」生惊怪曰:「有何罪过,忽 发此辞?试说所言,必当敬奉。」玉曰:「妾年始十八,君才二十有二,迨君 壮士之秋,犹有八岁。一生欢爱,愿毕此期。然後□选高门,以谐秦晋,亦未 为晚。妾便舍弃人事,剪发披缁,夙昔之愿,於此足矣。」生且愧且感,不觉 涕流。因谓玉曰:「皎日之誓,死生以之。与卿偕老,犹恐未惬素志,岂敢辄 有二三。固请不疑,但端居相待。至八月,必当却到华州,寻使奉迎,相见非 远。」更数日,生遂诀别东去。到任旬日,求假往东都觐亲。未至家日,太夫 人以与商量表妹卢氏,言约已定。太夫人素严毅,生逡巡不敢辞让,遂就礼谢 ,便有近期。卢亦甲族也,嫁女於他门,聘财必以百万为约,不满此数,义在 不行。生家素贫,事须求贷,便托假故,远投亲知,涉历江、怀,自秋及夏。 生自以辜负盟约,大愆回期,寂不知闻,欲断期望,遥托亲故,不遗漏言。玉 自生逾期,数访音信。虚词诡说,日日不同。博求师巫,便询卜箧,怀优抱恨 ,周岁有馀。羸卧空闺,遂成沈疾。虽生之书题竟绝,而玉之想望不移,赂遗 亲知,使通消息。寻求既切,资用屡空,往往私令侍婢潜卖箧中服玩之物,多 托於西市寄附铺侯景先家货卖。曾令侍婢浣沙将紫玉钗一只,诣景先家货之。 路逢内作老玉工,见浣沙所执,前来认之曰:「此钗,吾所作也。昔岁霍王小 女将欲上鬟,令我作此,酬我万钱。我尝不忘。汝是何人,从何而得?」浣沙 曰:「我小娘子,即霍王女也。家事破散,失身於人。夫婿昨向东都,更无消 息。悒怏成疾,今欲二年。令我卖此,赂遗於人,使求音信。」玉工凄然下泣 曰:「贵人男女,失机落节,一至於此!我残年向尽,见此盛衰,不胜伤感。 」遂引至延先公主宅,具言前事,公主亦为之悲叹良久,给钱十二万焉。时生 所定卢氏女在长安,生即毕於聘财,还归郑县。其年腊月,又请假入城就亲。 潜卜静居,不令人知。有明经催允明者,生之中表弟也。性甚长厚,昔岁常与 生童欢於郑氏之室,杯盘笑语,曾不相间。每得生信,必诚告於玉。玉常以薪 刍衣服,资给於崔。崔颇感之。生既至,崔具以诚告玉。玉恨叹曰:「天下岂 有是事乎!」遍请亲朋,多方召致。生字以愆期负约,又知玉疾候沈绵,惭耻 忍割,终不肯往。晨出暮归,欲以回避。玉日夜涕泣,都忘寝食,期一相见, 竟无因由。冤愤益深,委顿床枕。自是长安中稍有知者。风流之士,共感玉之 多情;豪侠之伦,皆怒生之薄行。时已三月,人多春游。生与同辈五六人诣崇 敬寺玩牡丹花,步於西廊,」递吟诗句。有京兆韦夏卿者,生之密友,时亦同 行。谓生曰:「风光甚丽,草木荣华。伤哉郑卿,衔冤空室!足下终能弃置, 实是忍人。丈夫之心,不宜如此。足下宜为思之!」叹让之际,忽有一豪士, 衣轻黄□衫,挟弓弹,风神俊美,衣服卿华,唯有一剪头胡雏从後,潜行而听 之。俄而前揖生曰:「公非李十郎者乎?某族本山东,姻连外戚。虽乏文藻, 心实乐贤。仰公声华,常思觏止。今日幸会,得睹清扬。某之敝居,去此不远 ,亦有声乐,足以娱情。妖姬八九人,骏马十数匹,唯公所欲。但愿一过。」 生之侪辈,共聆斯语,更相叹美。因与豪士策马同行,疾转数坊,遂至胜业。 生以进郑之所止,意不欲过,便托事故,欲回马首。豪士曰:「敝居咫尺,忍 相弃乎?」乃挽挟其马,牵引而行。迁延之间,已及郑曲。生神情恍惚,鞭马 欲回。豪士遽命奴仆数人,抱持而进。疾走推入车门,便令锁却,报云:「李 十郎至也!」一家惊喜,声闻於外。先此一夕,玉梦黄衫丈夫抱生来,至席, 使玉脱鞋。惊寤而告母。因自解曰:「鞋者,谐也。夫妇再合。脱者,解也。 既合而解,亦当永诀。由此徵之,必遂相见,相见之後,当死矣。」凌晨,请 母梳妆。母以其久病,心意惑乱,不甚信之。□勉之间,强为妆梳。妆梳才必 ,而生果至。玉沈绵日久,转侧须人。忽闻生来,□然自起,更衣而出,恍若 有神。遂与生相见,含怒凝视,不复有言。羸质娇姿,如不胜致,时负掩袂, 返顾李生。感物伤人,坐皆欷□。顷之,有酒肴数十盘,自外而来。一坐惊视 ,遽问其故,悉是豪士之所致也。因遂陈设,相就而坐。玉乃侧身转面,斜视 生良久遂举杯酒酬地曰:「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颜稚 齿,饮恨而终。慈母在堂,不能供养。绮罗弦管,从此永休。徵痛黄泉,皆君 所致。李君李君,今当永诀!我死之後,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 乃引左手握生臂,掷杯於地,长恸号哭数声而绝。母乃举尸,置於生怀,令唤 之,遂不复苏矣。生为之缟素,旦夕哭泣甚哀。将葬之夕。生忽见玉穗帷之中 ,容貌妍丽,宛若平生。著石榴裙,紫□裆,红绿帔子。斜身倚帷,手引绣带 ,顾谓生曰:「愧君相送,尚有馀情。幽冥之中,能不感叹。」言毕,遂不复 见。明日,葬於长安御宿原。生至墓所,尽哀而返。後月馀,就礼於卢氏。伤 情感物,郁郁不乐。夏五月,与卢氏偕行,归於郑县。至县旬日,生方与卢氏 寝,忽帐外叱叱作声。生惊视之,则见一男子,年可二十馀,姿状温美,藏身 映幔,连招卢氏。生惶遽走起,绕幔数匝,倏然不见。生自此心怀疑恶,猜忌 万端,夫妻之间,无聊生矣。或有亲情,曲相劝喻。生意稍解。後旬日,生复 自外归,卢氏方鼓琴於床,忽见自门抛一斑犀钿花合子,方圆一寸馀,中有轻 绢,作同心结,坠於卢氏怀中。生开而视之,见相思子二,叩头虫一,发杀觜 一,驴驹媚少许。生当时愤怒叫吼,声如豺虎,引琴撞击其妻,诘令实告。卢 氏亦终不自明。尔後往往暴加捶楚,备诸毒虐,竟讼於公庭而遣之。卢氏既出 ,生或侍婢媵妾之属,□同枕席,便加妒忌。或有因而杀之者。生尝游广陵, 得名姬曰营十一娘者,容态润媚,生甚悦之。每相对坐,尝谓营曰:「我尝於 某处得某姬,犯某事,我以某法杀之。」日日陈说,欲令惧己,以肃清闺门。 出则以浴斛复营於床,周回封署,归必详视,然後乃开。又畜一短剑,甚利, 顾谓侍婢曰:「此信州葛溪铁,唯断作罪过头!」大凡生所见妇人,辄加猜忌 ,至於三娶,率皆加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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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小说简介


  唐代笔记小说甚多,所谓笔记小说乃是作者所见、所闻而纪录下来的故事,类似轶事掌故,颇有参考价值,如刘餗的隋唐嘉话、李绰的尚书故实、张鷟的朝野敛载、王定保的唐摭言、王仁裕的开元天宝遗事、李德裕的次柳氏旧闻、韦绚的刘宾客嘉话录、李肇的唐国史补等,所记多有根据,并非尽属虚构,可以作为史料参考,又有记载地理、风俗掌故的笔记,如柳宗元的龙城录、孙棨的北里志、刘恂的岭表录异等,虽内中偶有怪诞之事,但所记地理、风俗、习惯,则多可信。
  笔记小说每条均很短,其价值不在文学而在史学。唐代文学上有价值的小说是为传奇。传奇是一种传录奇闻的文体,实际上是已具规模的小说。唐代传奇不仅数量很多,而且内容精彩,故事动人,文辞华丽,有些作品确实具有高度的文学价值,唐代许多著名的文学家都写过传奇。部分高水平的传奇且成为后代著名小说戏剧的蓝本。唐代传奇约可依其性质分为艳情、侠义、神怪三类,兹将三类中的重要作品略述如下:
  (1)艳情类——这一类传奇是叙述才子佳人风流韵事的小说,著名的传奇有:许尧佐的「章台柳传」,元、明、清各朝都有人加以己写,明代梅鼎祚的「玉合记」和吴长儒的「练囊记」都是依据「章台柳传」而写的;白行简(白居易之弟)的「李娃传」写长安妓女李娃的故事,缠绵动人,元代高文秀的「打瓦罐」、石君实的「曲江池」、明代朱有炖的「曲江池」、薛近衮的「绣襦记」,都是取材于李娃传;元稹的「会真记」(一称莺莺传),叙述张生和崔莺莺的恋爱故事,情节曲折、文笔动人,元代王实甫便加以改写为「西厢记」;陈鸿的「长恨歌传」,叙述杨贵妃自入宫至马嵬缢死的故事,当时白居易和陈是好友,白居易写「长恨歌」是一首长诗歌,陈鸿的「长恨歌传」则为传奇,一歌一传都哀艳感人,同为文学上的杰作,元代白朴的「梧桐雨」、明代吴世美的「惊鸿记」、清代洪升的「长恨殿」都是根据这一歌一传写成的。此外,唐代著名的艳情类传奇有蒋防的「霍小玉传」、张鷟的「游仙窟」、李公佐的「谢小娥传」等。
  (2)侠义类——这一类传奇是叙述侠女的小说,其中著名的有薛调的「刘无双传」、冯延巳的「墨昆仑传」、杨巨源的「红线传」、张说的「髯客传」。这四种传奇故事,都被后人改编成戏曲。
  (3)神怪类——这一类传奇是叙述神仙鬼怪的小说,唐代传奇中这一类的作品最多。其中较著名者有李公佐的「南柯传」、李朝威的「柳毅传」、王度的「古镜记」、李泌的「枕中记」、牛僧孺的「玄怪录」、陈玄佑的「离魂记」、薛用弱的「集异记」、任蕃的「梦游录」等。
  唐代传奇为后代小说奠下了基础,可说是代文学中重要的一环,同时从传奇中表现了当时社会的习俗、生活方式与流行思想,所以如果想研究唐代社会史,必不可忽略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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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简介


“话本”的称谓,可能在唐代已经出现。今存宋元话本常出现“话本说彻,且作散场”之类套语,可见“话本”含有故事文本之义。而套语的出现,也说明 “话本”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格式化”。大体而言,传世宋元话本可分为三类:一是叙事粗略文字粗糙的说话艺人的底本,如《三国志平话》等;一是以说话艺人口述故事为主要内容的记录整理本,文字通顺,描写细致,叙事周祥,可能出自当时的读书人或书会先生之手,如《错斩崔宁》、《碾玉观音》等;一是文人依据史书、野史笔记、文言小说等改编而成的通俗故事读本,如《宣和遗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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