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nyq.cn
 当前位置:首页-> 备课参考 -> 高一历史 -> 高一下学期 -> 第一章 国共的十年对峙

第四节 红军的战略转移

作者:未知来源:中央电教馆时间:2006/4/28 18:31:55阅读:nyq
字号:|


扩展资料

飞夺泸定桥

杨成武

光荣的任务
  5月25日,红一师第一团在安顺场胜利地渡过了大渡河。但是这里水流太急,不能架桥,渡口又只有几只小船,往返一次需要数十分钟,数万大军如果只靠这几只小船来渡河,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同时,蒋介石正在命令四川军阀杨森等部坚堵大渡河,并命令薛岳、周浑元部衔尾猛追。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就是在安顺场被清兵最后消灭的。蒋介石也梦想着把红军变成第二个石达开。当时,很多爱国进步的人们也都在忧虑:红军会不会走石达开的道路?历史的悲剧会不会重演?
  为了迅速渡过大渡河,粉碎反革命前后夹击合围的阴谋,必须火速夺下泸定桥。我们左路军前卫红四团,就是在这紧急的情况下,接受了军委迅速夺取泸定桥的任务。红一师为右路军,渡过大渡河后沿东岸北进,策应我二师四团夺取泸定桥。
胜利的第一天
  27日清晨,我团从安顺场出发,沿大渡河西岸,奔向泸定桥。全程320里,命令规定3天赶到。路,是婉蜒曲折、忽起忽伏的单边羊肠小路,左边是高入云霄刀劈一样的峭壁,山腰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银光耀眼,寒气袭人;右边是深达数文、波涛汹涌的大渡河。稍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危险。但大家并没有把这危险放在心卜,只有一个想法:加速前进,快些拿下泸定桥。
  大概走了三十多里路的光景,河对岸的敌军便开始向我们射击了。为了避免无谓伤亡,只得绕路爬山,绕出十多里。这样花费了不少时间。
  走了约六十里路,前面隆起了一座大山。先头连忽然和敌人一个连遭遇,勇士们好像猛虎见了群羊,只一个猛冲,就把敌人打垮了。这山有十多里高,翻过山是一条小河,桥已被敌人毁掉了。河虽然不宽,但很深,徒涉不能过去。一营立刻组织部队砍树架桥。
  打了胜仗,跑路更有劲了。我们迎着零星的枪声,继续爬山。突然,侦察员飞奔回来报告:在我左前方的一个大山坳里,发现约有一个营的敌人把守,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和团长王开湘同志领着干部跑步前进,去侦察地形。这座山中间只有一条小路,陡得像座天梯,仰头向上看,连帽子都要掉下来。山顶和隘口上,筑了碉堡。在边靠河,无路可绕。看样子,正面和右面是无论如何冲不上去的 左面也是凌空直立的悬崖.崖壁上稀落地长着一些小树和荆棘。崖顶连接着更高的山峰。经过仔细侦察后断定:爬上左面的悬崖定可抄到敌人的侧背,从敌人的屁股后面袭取这个隘口。我们立即命令三营长曾庆林和总支书记罗华生同志带一个连坚决从左边爬上去,并组织其他两个连从正面佯攻。
  敌人疯狂地打着机枪,封锁着路口。不到一个钟头,就从敌人后面传来了枪声。我们乘势从正面发起猛攻,前后夹击,敌人很快便被打下去了。接着一个猛追,敌人3个连完全被消灭在山崖脚下,活捉营、连长各一,俘虏二百多人。敌人本想凭险坚守,阻挡我们前进,但我们发起猛追以后,前进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一天二百四十里
  第二天,我们比原来命令规定的时间提前一小时吃饭,5点钟就出发了。才走了几里地,军委又来了命令,限我们29日夺下泸定桥。
  “29号!” 29号就是明天!从这里到泸定桥还有 240里,也就是说两天的路我们必须一天走完。谁也没料到任务会变得这样紧急!240里路就是一个大难题!路,是要人走的,少一步都不行啊!而且还要突破敌人的重重堵击。但这是命令,这是关系全军的重大任务,一定要坚决执行,不容许一分钟、一秒钟的迟疑。
泸定桥那里,本来有敌人一个团防守,现在又有两个旅正向泸定桥增援。他们以一部兵力阻止我红一师前进,大部分沿河东岸北上,跟我们隔河齐头前进。如果我们比敌人早到泸定桥,胜利就有希望,不然,要想通过泸定桥就很困难,甚至不可能了。我们要和敌人抢时间!要和敌人赛跑!我们边行军边召集营、连干部和司令部、政治处干部,共同研究怎样完成这一紧急任务。我们提出的动员口号是:“红四团有光荣的战斗历史,坚决完成这一光荣任务,保持光荣传统!”“向夺取安顺场的红一团学习,和红一团比赛,坚决拿下泸定桥!”“任务是光荣的,又是十分艰巨的,我们要经得起考验!”要求部队在明天6时前赶到泸定桥。会后,大家便分头深入连队进行动员。
  我和总支书记罗华生同志,飞跑到行军队伍的最前头,站在一个小土墩上,向急行军的队伍进行政治鼓动。队伍像一阵风一样迎面卷来,又像一阵风一样从我们身边刮过去。但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睛,我都看得非常清楚。在走过的队伍中,“坚决完成任务,拿下泸定桥”的口号声,此伏彼起。这声音压倒了大渡河的怒涛,震撼山岳。队伍前进的速度更快了。
  在行军纵队中,忽然一簇人凑拢在一起:这群人刚散开,接着出现了更多人群,他们一面跑,一面在激动地说着什么。这是连队的党支部委员会和党小组在一边行军,一边开会啊!时间逼得我们不可能停下来开会,必须在急行军中来讨论怎样完成党的任务了。
  紧急任务的动员工作刚做完,部队已接近猛虎岗。
  猛虎岗是一座上三四十里下三四十里的险恶高山,右傍大渡河,左面是更高的山峰,中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是从安顺场到泸定桥的咽喉,山顶的隘口上有一个营的敌人扼守。这时候,正是大雾迷蒙,5步以外什么也看不见。敌人看不清我们在哪里,只是在工事里恐慌地、盲目地向我们前进方向乱放枪。我们利用大雾掩护着,组织部队摸上山去,并命令他们:不许放一枪,接近敌人后,用刺刀、手榴弹解决敌人。不多时,只听得“轰隆、轰隆……”一连串的手榴弹爆炸声,接着便杀声四起。吓破了胆的敌人,只好向后溃逃了。我先头营即向溃敌猛追,一直追击到接近摩西面村时,又同驻在该村的敌人一个营和一个团部遭遇。在我胜利矛头的冲击下,又把敌人打垮了,我们又占领了摩西面村。可恶的敌人又将村东河上的大桥破坏了,这使我们的行动增加了新的困难,耽误了两小时才架起桥。继续前进,一口气又跑了四五十里。等我们赶到大渡河岸一个约有十多户人家的村子时,已是傍晚7点了。从这里到泸定桥还有110里。
  困难一个接一个地来了。天不由人,突然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部队一天没有吃上饭,肚子饿得实难支持。道路泥泞,更是走不快,牲口、行李都跟不上。在下猛虎岗的时候,我们已清楚地看见对岸的敌人仍然还和我们并肩前进。
  困难越是严重,越需要加强政治工作。我们向党支部,向所有共产党员、青年团员和积极分子说明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切困难,也说明了必须争取明天6时前赶到泸定桥。号召每人准备一个拐杖,走不动的扶着拐杖走;来不及做饭了,要大家嚼生米、喝凉水充饥。这号召,像一把火点燃起部队炽烈的战斗情绪。看样子,哪怕前面尽是刀山,他们都可以闯过去。然而,在这伸手不见掌的黑夜里,怎能走完这泥泞油滑的110里路呢?这个问题像一块干斤重石压在我的心头。
  忽然,对岸山拗上出现了几点火光,刹那间变成了一长串的火炬。是敌人在点着火把赶路。敌人的火把给了我们启示。“我们也点火把走”,我脑子里闪出这样的想法,打算立即去同团长、参谋长、总支书记研究,但又一转念:“敌我仅一河之隔,如果敌人向我们联络,暴露了我们是红军,跟我们干起来,如何是好?”
  “事到万难须放胆”,我们决定利用今昨两天被消灭和打垮的3个营敌人的番号伪装自己,欺骗敌人。立即命令部队将全村老乡家的篱笆全部买下,每人绑一个火把,一班点一个,不许浪费,争取每小时走10里以上;并布置司号员先熟悉缴获的敌人的联络信号,准备在必要时同敌人“联络”;敌人的部队都是四川人,我们也选出四川籍的同志和刚提来的俘虏,准备来回答敌人的问话。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把所有牲口、行李、重武器连同团长和我的乘马在内,一律留下,由管理处长何敬之、副官邓光汉带一个排掩护,随后跟进。
  当时,我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全好,走路有些不大方便,同志们——特别是团长都劝我骑着马走。这正是需要干部起模范作用的时候,哪能再骑马?我以挑战的口吻向大家说:“同志们,咱们一块走吧!看看谁走的快!谁先走到泸定桥!”
  部队兴高采烈地高举火把向前挺进。两岸敌我的火把,交相辉映,远远望去,像两条飞舞的火龙,把大渡河的河水映得通红。透过大渡河的波涛声,从对岸传来了清脆的军号声和微弱的喊声。“啥子部队啊!”敌人在向我们联络了。我们的司号员按敌人的联络信号,吹起了嘹亮的军号;四川籍的同志和俘虏也吊起嗓子大声作答。蠢猪似的敌人万想不到,大摇大摆地跟他们并排走的,就是他们所日夜梦想着要消灭的英雄红军,糊里糊涂地同我们一道走了二、三十里。后来,雨下的更大,到深夜12点钟,对岸的那条火龙不见了,他们大概是怕苦不走了。这一情况立刻传遍全团,同志们纷纷议论着:抓紧好机会啊!快走,快走啊!一个跟着一个拚命地向前赶路。
  暴雨冲打着战士,山洪从峰顶直泻大渡河,本来已经难走的羊肠小道,此刻被雨水冲洗得像浇上了一层油,滑的实在厉害。拐杖也不灵了,一不留神就来个倒栽葱,真说得上是三步一摔,五步一跌,队伍简直是在滚进。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断有人打瞌睡。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站住了,后面的推他:“走呀!前面的走远了!”这才恍然惊醒,又赶快跟上去。后来,大家干脆解下了绑腿,一条一条地接起来,前后拉着走。
  经过整夜的急行军,在第二天早晨2点多钟胜利地赶到了泸定桥,并占领了西岸及西桥头。这一天,除了打仗、架桥外整整赶了240里路,真是飞毛腿呀!
要桥不要抢
  我们占领了桥西的几座建筑物和一座天主教堂。战士们忙着做战斗准备,王团长和我领着营、连干部去察看地形。
  泸定桥真是个险要所在。就连我们这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见关夺关的人,都不禁要倒吸一口凉气。往下看,褐红色的流水像瀑布一样从上游山峡间倾泻下来,冲击着河底参差耸立的恶石,溅起丈多高的白色浪花。流水声震耳欲聋。在这样的河里,就是一条小鱼,也休想停留片刻,徒涉、船渡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再看看桥吧。既不是石桥,也不是木桥,而是一条铁索桥。从东岸到西岸扯了13根用粗铁环一个套一个联成的长铁索,每根有普通的饭碗粗。两边各两根,做成桥栏,底下并排9根,作为桥面。原来桥面上横铺着木板,现在,木板已被敌人搬到城里去了。只剩下悬挂着的铁索。在桥头的一块石碑上刻着两行诗句:“泸定桥边万重山,高峰入云千里长。”
  庐定桥东端就是泸定城。这座城一半在东山上,一半贴着大渡河岸,城墙高两丈余,西城门正堵住桥头,过了桥,必须通过城六,别无他路。城里驻着两个团的敌人,山坡上修筑了严密的工事。机枪集中在桥头附近,不断地向我们扫射,迫击炮弹也连珠般地飞过来。敌人凭着这样的天险,疯狂地向我们大声喊叫:“你们飞过来吧!我们缴枪啦!”我们的战士则大声回答:“不要你们的枪,只要你们的桥。”
  看完地形以后,我们立即组织了一个营的火力,封锁河东岸敌人增援的道路。因为东岸和西岸一样,也只有一条依山傍水的小道,敌人只有经过那条路才能到泸定桥。
  紧接着,我们分头到连队进行夺桥的战斗动员。部队掀起了争取当夺桥突击队的热潮。各连都送来了突击队的名单,要求批准他们担任突击任务。
  中午,我们在天主教堂召开了全团干部会议,研究、批准突击队。会议刚开始,对岸打过来一排迫击炮弹,天主堂的屋顶被炸开了一个大窟隆,弹片、瓦片直泻而下。大家却一动不动。我乘机进行鼓动:“敌人来给我们动员了,我们必须立即打过桥去。现在大家说说该让哪个连担任突击。”我刚说完,平时不爱说话的二连长廖大珠刷地站起来,他那矮而结实的身子激动得有点发抖,黝黑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吃力地说:“一连过乌江立了功,成为渡乌江模范连,我们要向一连学习,争取当夺取泸定桥的英雄连。”
  “夺桥任务非给我们三连不可,”急性子的三连长王有才没等廖大珠说完,就站了起来,他站在那里像座小铁塔,嘴巴像打机关枪:“我们三连哪一次战斗都没落后过,这次保证把桥拿下来。”最后,他又说;“不叫我们当突击队,我这个连长没法向战士们交代。”往后是一场激烈的争论,看样子谁也不愿意把这个任务让给别人,须要我们领导上指定了。我和团长研究后,王团长向干部们交代了夺桥的任务并指定二连任突击队。接着我站起来补充说;“要打仗有的是,咱们轮着干,上次渡乌江是一连打头,这次轮到二连,由二连的22个共产党员和积极分子组成突击队,廖大珠同志任突击队长,我看很好,看大家有没有意见?”会场上响起了一片掌声,廖大珠高兴地跳起来。只有王有才垂着头,嘴里在叨咕着什么。“三连的任务也不轻,”我指着王有才说:“你连担任二梯队,跟着突击队冲,还要担任铺桥面的任务,让后续部队迅速冲进城去,看你还有什么意见?”这时候王有才才露出笑容。最后我们命令各连,让部队吃饱饭好打仗。会后,总支书记罗华生又亲自到二连去帮助进行突击准备工作。
  总攻在下午4点开始。团长和我在桥头指挥战斗。全团的司号员集中起来吹起冲锋号;所有的武器一齐向对岸敌人开火,军号声、枪炮声、喊杀声震撼山谷。22位突击英雄手持冲锋枪或短枪,背挂马刀,腰缠12颗手榴弹,在廖大珠连长的率领下,冒着密集的枪弹,攀着桥栏,踏着铁索向对岸冲去。跟着他们前进的是三连长王有才率领的第三连。他们除携带的武器外,每人扛一块木板,边铺桥,边冲锋。
  当突击队刚冲到对面桥头,西城门突然烧起冲天大火。敌人企图用火把我们挡在桥上,用火力消灭我们。火光照红了半边天,桥头被熊熊大火包围住了。
这正是干钧一发的时刻。22位英雄看到城门口漫天大火,似乎愣了一下,站在我和团长身边的人一齐大声喊道:“同志们!这是胜利的关键!冲进去呀!不怕火呀!迟疑不得!冲啊!敌人垮了。”这喊声给了英雄们勇气、决心和力量,在宏亮的冲锋号声中,他们神速地向着火里冲去了。冲在前面的廖大珠的帽子着了火,他扔掉了帽子,光着头继续往前冲,其余的突击队员们也紧跟着廖连长穿过火焰一直冲进街去。巷战在街口展开了。敌人集中全力反扑过来,22位英雄的子弹、手榴弹都打光了,形势万分紧急,眼看支持不住了。正在这个严重关头,王有才连长带着三连冲进去了,接着团长和我率领着后续部队也迅速过桥进了城。经过两小时的激战,一个团的敌人被消灭大半,剩下的狼狈逃窜。黄昏,我全部占领泸定城,牢靠地控制了泸定桥。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防止敌人的反扑,确保泸定桥的安全。我们立即派出配属我团指挥的军团教导营向打箭炉(康定)方向警戒,因为那里尚有敌人的几个团。为了对付向泸定桥增援的两旅敌人,我们派出一个营沿河向南发展。
  晚上10时,尖兵排打响了。当时,我们估计是敌人的援兵赶到,准备再作一场苦战。该营一部分部队占领了阵地,组织了一个冲锋,遇到了一个伤兵,一问却是我红一师三团的同志,这才知道一师已经赶到。准备同敌人作殊死战的紧张心情,顿时轻松下来。原来敌人的两个旅被我红一师追上,在城南60里竹林坪地区打了一仗,后来敌人怕我们两面夹攻,慌张地向化林坪方向跑了。我们立即派人迎接随红一师前进的刘伯承总参谋长和聂荣臻政委进入泸定城,大家见了面,十分欢喜。
  已经是下半夜两点钟了,刘伯承总参谋长仍兴致勃勃地要我带他和聂政委去看沪定桥。我提着马灯,陪着他们从桥东走向桥西。刘伯承总参谋长对每根铁索甚至铁环都看的十分仔细,好像要把整座泸定桥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从桥西折回桥中央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扶住桥栏,俯视大渡河的急流,着力地在桥板上连蹬三脚,感慨地说:“泸定桥!泸定桥!我们为你花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从缴获到的敌人文件中,翻出了一份刘文辉拍发的紧急通报。这份通报说,我军已面临石达开第二的危境;说前有大渡河,后有金沙江,消灭共军,在此一举。敌人的这种幻想,很快就彻底破灭了。我们走的虽然是石达开走过的旧路,但我们不会陷入历史的覆辙。因为我们是中国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人民武装。
第三天,军团的主力来到了。接着毛主席、朱总司令、周副主席也来了。千军万马从这英雄的泸定桥渡过了天险大渡河。

选自1975年11月 1日《解放军报》




扩展资料

娄山关前后

彭雪枫

二郎滩的背水战
  在回师遵义的途中。
  这一次是赤水河的再渡,一路来浩浩荡荡,然而当前横了一道河,名叫做二郎滩。遇水造桥的任务就摆在先锋两个团(十二团、十三团)的面前了。
  环境并不那样的太平,倘若敌人在对岸凭河堵击,事情可就麻烦了.而且事前又得到一个情报,说敌人有以其主力阻我渡河上模样。
  “争取先机呀!”一面集合红色工兵搭浮桥,波浪作了他们斗争的对象;一面使用红色水手们乘船渡河,首先是占领阵地,其次是远出游击。船仅 3只,每只能装30人,一来一往,大费力气。战士们急如星火,然而只有“等”。
  一个营过去了,机关枪过去了。游击队派出了,阵地占领了。忽然远方传来了零碎的枪声,接着送来了轻重机关枪声,最后渡河部队的报告说,我游击队与敌接触,敌番号、兵力不详,但估计约在一团以上。每一个人都在想:“增援!增援!”然而浮桥才架起了五分之一,船仍然是3只,每只还是只渡30人。
“赶快呀!”“赶快呀!”
  终于渡过了两个营,劈面是个高山,三步缩做两步拥上去。部队展开了,敌人的子弹从耳旁飞过,炮弹一颗一颗地落在前面或者脑后。
  这是一个背水阵。
  敌人是那样的不行。我们的冲锋部队还隔着几个山头,他们就溜,而且像流水样的溜了;追过去,追下了悬崖,敌人从悬崖边跳下去,跌死或者跌伤,一个窝里就跌了三四十。胜利者不能像那样的跌下去的,所以只得弯了路。敌人就乘这个机会跑得无影无踪了。满山遍野的背包、衣服、手榴弹、军用品,以及敌人死者、伤者身上的枪支、子弹,在今大统统换了主人。据俘虏说,他们是侯之担的两个团,而且是个什么副师长率领的。
  黄昏之后宿营了,准备着第二日重上征途。
乘胜直追,目标向着遵义城
  长征以来,遵义是最使战士们想念的一个城:那比较繁华的街市,那相亲相爱的群众,那鲜红的桔子,那油软的蛋糕。然而现在那凶恶的青天白日的旗子却插在遵义城上。
  此次在向云南途中的“回师”,遵义是我们的唯一的目标。大家心目中的敌人,除了不在眼下的王家烈之外,还有自江西出发就跟在屁股后面捡破草鞋的周浑元。“打倒王家烈!消灭周浑元!”这口号每天挂在人们的嘴上。
  渡过赤水河,二郎滩战斗胜利之后,遵义更加接近了,两条腿分外来得有劲儿。
  沿途的民众们“多谢”国民党的苛捐杂税的“恩赐”:18岁的大姑娘没有裤子穿,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屁股总是露着半边,成群结队站在大道两边欢迎着他们的红军。随便喊一声:“当红军来哟!”壮年们就会跟着走的。那个时候,每个团一天总要扩大百儿八十个新战士。
  有一天微雨途中,丛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上半截披的如像棉袄、下半截烂了裤的汉子,拦住马头跪下,送上一张状纸,开头一句是“启禀红军大人”,内容是因受某劣绅的欺压,逼其妻又索其女的,新仇旧恨,请求红军伸冤。状纸还没看完,他那里已泪流满面了。稀罕哪!“包文正大人”常常干的那一套,居然今日重演了!
  经过政治部的调查,所谓某劣绅确是当地的一个大土豪。向导,自然是他自告奔勇;捉来之后,第一个拳足交加的就是他,复仇的痛快叫他忘记了裹在腿上的烂裤子。经过人们的劝阻,他的余恨终究未消。
  我军驻在回龙场休息一天。在干部会上,毛主席做了报告。大会中军团政治部提出了号召,把消灭周浑元纵队、吴奇伟纵队的勇气提得更高了。
娄山关
  从川南到黔北的遵义,桐梓县是大门,娄山关是二门,主要的还是娄山关。倘若占领了娄山关,无险可守的遵义县,就是囊中物、所以娄山关便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了。
  娄山关雄踞娄山山脉的最高峰。关上茅屋两间,石碑一通,上书“娄山关”三个大字。周围山峰,峰峰如剑,万丈矗立,插入云霄。中间是十步一弯、八步一拐的汽车路。这种地势,真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守关,王家烈是懂得的。在我们占了桐梓之后,抢夺娄山关这一光荣而严重的任务,便交给十三团了。娄山关上的一攻一守,十三团单独担当。浴血大战的英勇气概,仍然不减当年。
  还在中央革命根据地的时候,1933年的东征,即有名的东方战线上,我们的十三团和十九路军的三百三十六团在福建延平县(今南平)青州地方来了一个遭遇战。不过两三点钟,我们的一团把他们的一团消灭了。据说三百三十六团在上海和日本作战的时候,是顽强的一个团,是出风头的一个团,是缴日本兵钢盔最多的一个团,然而当他们执行国民党反革命命令杀向人民头上时,这一团的钢盔又转送给红军了。
  在反对蒋介石对江西革命根据地的第五次“围剿”中,有名的“高虎脑万年亭战斗”就是十三团配合友军进行的。不管那时的战略指导怎样错误,十三团在这一战斗中的英勇顽强的精神是永远值得学习的。那是空前的残酷的战斗。敌人汤恩伯、樊崧甫两个纵队6个主力师,配合炮、空两军,气吞山河似的向着我石城县驿前以北之高虎脑防御阵地攻击前进了。敌人欺负我们没有空军,缺乏炮兵,冲锋部队总是集团的一个团。最前锋是戴草帽、穿蓝衣、佩着驳壳马刀的法西斯蒂蓝衣社匪徒六七十人。7架飞机在空中投弹,几十门大炮轰击,烟雾冲天,杀声震地,使你听不出机关枪和步枪的响声。沉着抗击的我们十三团的第七连,坚强地守着堡垒,等待敌人接近工事了,首先报之以机关枪,继投之以手榴弹,最后还之以出击,敌人血肉横飞地躺下去或滚下去了。点把钟的时候,又是同样的冲锋,同样的轰炸,同样的杀声。红色战士们同样的坚强,同样的投手榴弹,同样的出击。结果,敌人又是同样的血肉横飞,同样的躺下去或滚下去。这样连续了6次。
  敌人,漫山遍野地痛哭哀鸣,死者伤者堆满山谷,竖一条横一条。总计敌人死伤四千余名,连、排长干部四百多名,而我们的第七连,也只剩9个人了。
敌人这一次惨败,两个师完全失掉了战斗力,一个多月,钻在“乌龟壳”内不敢越雷池一步。然而最后,终于硬着头皮还是来了。侦察地形以后下了作战命令,命令里提出赏格,谁夺下我军阵地,赏洋两万元外,还要报告蒋介石擢升团长当师长。
  “究竟谁来担任呢?”大家低头。
  “到底哪个去呢?”还是低头。
  “你们究竟怎么样呢?”
  “请师长下命令吧,该着哪团,还不是哪团!”大家这样的说。
  据说,那位陈诚将军,为这事,也曾头痛过,只是在蒋介石的逼迫下,无奈才“执行命令”。
  如今夺取娄山关摆在面前的这一严重任务,使大家,全体指挥员、战斗员,不约而同地回忆着当年的历史,而且慷慨激昂,在行进中,唱着当年的“高虎脑战斗胜利歌”。
  “发扬高虎脑顽强抗战的精神!”
  “发扬东方战线上猛打猛冲猛追的精神!”
  一边高喊,一边谈笑,把人们的思想,都牵到江西革命根据地去了。
  昨天下午,先遣营兵临桐梓城下,夜间友军赶到,拂晓占领桐梓。桐梓到娄山关30里,娄山关下山到板桥40里,板桥到遵义80里。为了夺取遵义,已经说过娄山关是个唯一的要点。
  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们立即在连队中活动起来。
  “同志们!为了夺取遵义,必须占领娄山关!”
  “不要忘了我们十三团过去的光荣呵!王家烈比得上十九路军吗?”
  “鸦片烟鬼王家烈,领教过了!”众人嘻嘻哈哈地仍在谈笑着。
  特别是活泼健壮的青年团员,短小锋利的警句刺着红色战士们的心:
  “潇水渡过定了!湘江走过了!乌江飞过了!苗岭爬过了!一个娄山关,同志们,飞不过吗?同志们,难道飞不过吗?”
  “飞过去哟!闯过去哟!”一连人传过一连人地回答。大家好像已经都生了翅膀。
  “猛打猛冲猛追呀!”
  “多缴枪炮多捉俘虏呀!”
  大马路上,浩浩荡荡,人声鼎沸,这是向着娄山关的进行曲。
  忽然娄山关方向来了几个老百姓,大家互相问询:娄山关有没有白军?有多少呢?
  他们连声地回答:“有,有,有!娄山关的来了,往桐梓来了,板桥住满了,说是还有一个师长。你们来的好,你们来的好!”带着慌张去了。
  立即,挨次传下来:“快走!后面快走!一个跟一个!”这是历史上的习惯,将要接近敌人了,即使没有命令,大家自动地互相催促着,两条腿也自然而然地轻快起来了。几千只眼睛,远远地望着娄山关上尖尖的山,朵朵的云,云裹着山,山戳破了云。一幅将要作为战场的图画呵!
  第二次又传下来是:“不要讲话,肃静!”这才是正式命令。立刻无声,一列没有声息的火车继续向前奔跑。众人这时仅仅一条心准备战斗。
  离娄山关10里路的地方,在山上,遥远地送来一声既清又脆的子弹声,接着又是一声,接着了……接下去了,这明明是敌人了。
  预期的遭遇战斗,是要夺取先机的。一向以敏捷迅速出名的第三营飞奔左翼的高山,并不费事就抢了敌人企图占领的制高点。红色战士们在轻重机关枪火网之下钻到敌人的侧翼,光亮耀眼的刺刀,在敌人阵前象几千支箭飞过去了。
山脚下是团的主力,在不顾一切地沿着马路跑步前进。指挥阵地的前进号音,冲锋号音,推动着战士们努力抢关。
  途中由俘虏口里知道敌人的主力昨夜赶到板桥宿营,两个团伸出娄山关,其中的一个团又由娄山关向桐梓城前进,一个团巩固了娄山关的阵地,正是午后3点钟的时候。
  在地形上说,我们是不利的,娄山关给敌人抢到手了,并且有一个团在固守着。另一个与我们接触的团虽然向后转了,然而每一个山头都成了它顽抗的阵地。为要抢关,就不得不“仰攻”了,更何况我们主力还在桐梓未来呢。
  “无论如何要夺取娄山关!”这是自高级首长以至普通的战斗员全体一致的意志。
  右翼的山,一律是悬崖绝壁;中间马路,敌人火力封锁了;左翼的山,虽然无路,然而还可以爬。先派一个坚强而又机动的连,由最左翼迂回到娄山关之敌的侧右背。主力则夺取可以瞰制娄山关的点金山。点金山之高、之尖、之陡、之大、之不易攀登,是足以使敌人有恃而无恐的。
  限黄昏前后夺下娄山关!这是命令,也是全体红色健儿的意志!抢山,夺下点金山,这一艰巨的任务给了第一营。
  第一梯队进入冲锋出发地,第二梯队在不远的隐蔽地集结,火力队位置于指挥阵地中对着敌人猛烈射击。冲锋信号发出了,喊声如雷,向着敌人的阵地扑过去,一阵猛烈的手榴弹,在烟尘蔽天一片杀声中夺得了点金山。
  登临点金山顶,可以四望群山,娄山关口,也清楚地摆在眼前,敌人一堆一堆地在关的附近各要点加修工事。娄山关,虽然不远,然而仍须翻过两个山头,而这两个山头都被敌人占据着。机关枪连续地向着我们射击,这是敌人最后挣扎的地方了。
  将近黄昏,加以微雨,点金山的英雄们并未歇气就冲下去。疲乏、饥饿控制着每一个人,然而并未减少他们的勇气。在团的首长直接领导之下,组织了冲锋,配备了火力。一阵猛烈射击,一个跑步,敌人后退了。但不等你稳固地占领这一阵地,他们又呐喊着反攻回来了,阵地又被敌人所恢复。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终究不能奏效。大家看得清楚,有一军官,在后头督队(以后俘虏说是个旅长)。他的士兵坍下了,又被他督上来。他异常坚决,马鞭子赶,马刀砍,士兵们只得垂头丧气地跑回来。
  “弟兄们,打死压迫你们的官长呵!”
  “白军士兵们,你们拚命,为的哪个呢?看你们官长,再看看你们自己!”
红色战士们于冲锋之后休息的空隙,向着白军弟兄们喊话。
  “打死他,特等射手!”指挥员的命令。于是集合了四、五个特等射手,集中向着那位官长瞄准。一声“瞄准——放!”军官倒了。冲锋部队乘机冲上去。敌人好象竹竿之下的鸭子,呼哈呼哈地滚下去了。
  娄山关的整个敌人,因之动摇,自取捷径各自逃去。
  娄山关占领了!娄山关是我们的了!
长追
  这时主力在桐梓,一部在桐梓和娄山关之间。由于电话不通,午夜,他们才得到占领娄山关的消息。
  因为关上没有房子,而且落雨,所以留了1个营,对通遵义大道40里的板桥警戒,主力在娄山关下的八、九里处,靠着桐梓方向宿了营。
  次日拂晓,大雾,对面不见人。睡梦中听到娄山关上密密的枪声。传令起床,刚要吃饭,娄山关警戒部队报告,敌人以密集部队沿大马路向我反攻,军士哨被敌占领,小哨在危急中。饭后集合将毕,又是一个报告,小哨失了,敌人逼上了娄山关口,那里只有我们两个连。
  还是昨日建立功绩的第三营,口头命令他们去增援:“跑步!同志们!正是消灭敌人的机会!”
  急重的脚步声,嚓嚓的刺刀声,夹着战士们的喘气声,争先恐后地跑向娄山关增援第一营。面前的枪越密,他们腿跑得越快。途中遇见了负伤下山的战士们,简单地报告他们关上的情况,上气不接下气地:“快呀!快呀!敌人快要到关上了!”
  那是板桥来的敌人,企图恢复娄山关。以其最精锐的第四团,集团冲锋,火力之强,扑打之猛,使你不相信那会是王家烈的部队。
  第一营——他们辛苦一夜了,看到第三营——生力军赶来了,更加沉着应战。第三营汗透了衣裳,紧张了面皮,在第一营的举手狂呼声中,居高临下投入冲锋了。大雾迷漫,枪刀并举,便是所谓精锐的第四团吧,怎么能拦得住呢?没有流血的,只有向后跑。第一营架了机关枪,对着背后一阵扫射。似乎并不麻烦,一齐倒地了。鲜血流入马路两旁的沟里头。
  然而这并不足以警戒敌人的官长,敌人组织了第六次冲锋,轻重机关枪是抬着前进,手榴弹是由大个子投。红色战士向他们摆手:“来哟,欢迎你们上来哟!”等敌人刚刚接近于手榴弹投掷距隔以内,并列的手榴弹一齐抛下去,翼测飞出了出击部队。震天动地的杀声中,死尸堆高了,小河沟里变成了红流。“好呵,请你们再来试试哟!”“第二个高虎脑呵!”
  突然从敌人阵地跑过来3个士兵,背着枪举着双手,表示投降的姿态。战士们热烈地欢迎。其中有个年轻的抢着首先说:“我是六军团的司号员(即号兵),经过青水江时有病掉了队,叫王家烈捉住了,在连上补了名。前天从遵义开来打你们,我听了十分欢喜,今天带他们(手指其余2人)过来了。”
  人们听他说是六军团的,说不出的高兴,更加倍地亲热起来,争着上前牵着手,问长问短,连打仗都忘记了。那个司号员周旋一下之后说:“他们跑了!跑得快得不得了!打死好多,丢了更多的伤兵,你们还不赶快地追!”
  同一个早晨,敌人的主力3个团,由板桥出发,企图迂回侧击娄山关的左侧背,倘若奏效,娄山关必然不保。正是娄山关正面我们的第一营与敌人的第四团来回打得火热的时候,左侧翼发现枪声了,听去约有十多里远,浓雾未开,只听响声,不见队伍。正因如此,所以更着急。
  军团首长的决心:以十二团接替十三团第一、三两营的任务,配合左侧主力消灭板桥之敌。军团主力——十三团、十四,出左翼,迎击板桥来敌,十一团从中央冲出去。
  第十团、十二团、十一团他们昨未赶到,胜利只给友军获得,早已摩拳擦掌了。真是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隐约发现了敌人向山上爬来,战士们万马奔腾,英勇地冲下去。你想,敌人来势虽猛,如何挡得住这一下?于是象池中的鸭子,乱竿打下,只有拖泥带水,边飞边跑,“仍从旧路归”了。那走投无路的,索性坐下,缴枪是最好的办法。战士们立即分出追击队、截击队、缴枪队、安慰俘虏的宣传队。黄昏以前到了板桥,俘虏们恭恭敬敬地排在马路边的坪上。稍息之后,战士们实行长追。
  夜间,没有秩序的队伍.摆在马路上,活象发了大水的河,前呼后流.向遵义行进。虽然打了一天的仗,翻了一天的山,而且又要走夜路,可是并没有谁觉得疲劳,胜利的欢喜,挂在人们的面上。马路两边的山谷里,反应着歌声、吼声、笑声。前后左右,绞在一起,成了一窝蜂。人们简直疯了。
会战十字铺
  梦中,电话铃声叫醒了,那是军团邓参谋长的电话:
  “昨天娄山关被我击溃之敌是六、四、二十五、十六,共4个团,残部连夜退回遵义。据说遵义城南有第一团及第三团。
  “我军跟踪追击,以占领遵义为目的。你们立即起床、吃饭、出发。
  “十一团为前锋,你们随后跟进……。”
黑夜行军,众人肃静些了,天刚见光,就又不太平起来,又是议论纷纷。前卫十一团,都恨没长翅膀,拚着两条腿,跑呵,追呵!张着大口,准备吞下敌人。经过敌人昨夜休息的村庄,是那样的不成样子,狼狈的景儿,又好笑,又好气。
一带短山横断了马路,山上摆着敌人,而且还响着枪,十一团的首长估计是敌人的掩护队。“这不一口吞下去?”两个营还没展开,先头营就冲上去了,然而敌人不打算走。
  “你总会跑的吧!”大家这样想。集结两个营,又冲上去,然而敌人依然如故,而且轻重机关枪更猛烈了。终于因为后续部队赶不及,敌人乘机反冲锋。因为过于狠心了,张政委一个人跑到最前面的连里,敌人一个营实行反冲锋,这个连寡不敌众,又无地形利用,于是坍下来了。落在后尾的张政委不得不打手枪,边打边退,敌人是边打边进。
  当他们前进的时候,一个青年战士同着他的哥哥并行着。半路上他的哥哥被一颗子弹打死了,他并不回顾一下,仍然奋勇前进。现在退回时,张政委回头又看见那个青年战士跟在后头。敌人紧紧追来,大喊:“小赤匪不要跑,捉住你!”大概是想“生擒”吧?我们的青年战士从从容容地一边夹着短马枪,一边闪一闪身回答说:“你来呀!”
  可爱呀,我们的坚强的沉着的红色青年!
遵义终于拿下了
  探报,敌人薛岳所部的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已渡乌江,明天或者后天,有到达遵义的可能。在他们到达遵义之先,占领遵义是目前迫切的任务。高级首长,面带焦急而又坚毅之色,决定夜间攻城。
  那天下午,在十一团担任的一面,战士们接近城墙了,城里无动静,隔几分钟放一冷枪。大家好奇心胜,来一个“冒险的尝试”,架起人梯一个挨一个爬进城去。在城外的,万目睽睽,提心吊胆地看他们。不久,又一个挨一个地爬出来了。原来里面还有一道更高的城墙。
  黄昏以后,遵义的新、旧两个城顿时改了面目,变了态度,既无光又无声,活象一座荒城,间或听到一声冷枪。
  攻城部队决定为十三团、十二团。天气黑得很,对面看不见人。两团各派出两个连为爬城队,后头的接着前头的衣襟,一条蛇似的婉蜒着,依照白天指北针对正的方向摸向城边来。
  突然间一阵猛烈的枪声,夹杂着吼声,既没看见领先约定的信号枪弹,又没有看见放火,究竟进去了没有?大家在黑暗中望着。
  原来首先进去了一个排,敌人于黑夜之间,不晓得来了多少人马,何况又都是惊弓之鸟呢?于是措手不及,有的找了暗处换了便衣,有的沿着走熟了的出城门的街道挤出去了。偌大一座城,继续进去两个连,简直不中用,而后续部队又联络不到。大家只得摆一个“麻雀阵”,东两西三,一堆一堆地对着敌人退却部队黑暗中射击。只听见敌人慌张的脚步声,相撞之下抛弃的辎重声,继续三、四个钟头。天将拂晓,红军的大队进城了,白军的尾子还没有完全离开城门口哩!
  遵义终于拿下了!那是1935年3月的事。

(选自《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长征记》,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




扩展资料

伍修权回忆遵义会议开会时的情况

  一九三五年一月,红军胜利攻占了贵州第二大城市遵义,中共中央在遵义旧城一个军阀公馆的小楼上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这就是著名的遵义会议。……
会议过程中,因中央政治局和军委白天要处理日常事务,一般都是晚饭后开始开会,一直开到深夜。会议前后共开了四、五次。开会的具体日期,我的印象是在一月十二日左右(按;经考证会议时间是1月15日至17日)。……会议开始还是由博古主持,他坐在一张长条桌子中间的位置上,别的参加者也不象现在开会有个名单座次,随便找个凳子坐下就是了。会议开了多次,各人的位置也就经常变动。……会议的主报告是博古作的,他看出了当时的形势,对军事路线作了检讨,但也强调了许多客观原因,为错误作了辩护和解释。周恩来作了副报告,他一向谦虚,在报告中作了自我批评,主动承担了责任,表现出严于责己,宽以待人的态度。
  毛主席稍后作了重要发言。……主要内容是说,当前首先要解决军事路线问题,批判了“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和在各方面的表现,如防御时的保守主义,进攻时的冒险主义和转移时的逃跑主义;指挥者只知道纸上谈兵。不考虑战士要走路,也要吃饭,也要睡觉,也不问走的是山地、平原还是河流,只知道在地图上一划,限定时间打,当然打不好。他又用一、二、三、四次反“围剿”胜利的事实,批驳了用敌强我弱的客观原因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作辩护的观点。毛主席的发言反映了大家的共同想法和正确意见,受到与会绝大多数同志的热烈拥护。
  紧接着发言的是王稼祥同志。他旗帜鲜明地支持了毛泽东同志的意见,严厉批判了博古和李德在军事上的错误,拥护由毛泽东同志来指挥红军。张闻天和朱德同志也支持了毛泽东同志。周恩来同志也完全同意毛泽东同志对“左”倾军事路线的批判,他又全力推举毛泽东同志领导我军的今后行动。他的倡议得到大多数与会者的积极支持。……
  会上直接被批判的是博古。批判博古,实际上就是批判李德。因此,会议一开始,李德的处境就很狼狈,别人都是围着长桌子坐的,他却坐在会议室的门口,……完全象是处在被告席的地位上。别人发言时,我把发言的内容一一翻译给李德听,他一边听一边不断地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垂头丧气,神情十分沮丧。……会议过程中李德也曾为自己和王明等人的军事上的“左”倾教条主义错误辩护……把责任推到临时中央及别人身上,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毕竟是理不直,气不壮,没有说出什么东西。……当时会议的气氛虽然很严肃,斗争很激烈,但是发言还是说理的。

《中共党史资料》(第二辑)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2年版第171-174页




扩展资料

遵义会议的伟大意义

  由于王明为代表的“左”倾错误的领导,革命遭受了新的挫折。红军被迫实行战略转移,但是仍然没有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在危难关头,毛泽东挺身而出,建议红军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红军强渡乌江、攻占遵义,为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召开准备了有利条件,也为会议提供了有力的事实依据——遵照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革命事业就能够取得成功,否则就会遭到失败。
  遵义会议的伟大意义有三:
  第一,思想路线方面:从中国共产党成立到遵义会议前,中共的重要会议和重大决策都是在共产国际的参与或指导下进行的。过义会议是中共第一次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解决自己的路线、方针和政策问题。会议集中全力纠正了王明“左”倾错误(注意:仅仅纠正了军事上和组织上的错误。对此容易误解);肯定了毛泽东的正确主张。中国共产党经过长期革命斗争的实践,总结正反两方面经验,认识到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正确性。在以后的革命战争中,毛泽东军事思想成为指导革命战争的有力思想武器。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才能取得革命胜利,是这次会议最重要的认识。
  第二,政治组织方面。遵义会议在事实上确立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新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会议选举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会后决定成立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三人军事指挥小组作为最高统帅部,负责指挥全军行动。由于在长征途中党和红军的中心任务就是进行军事斗争,所以,掌握了军事领导权在事实上就是掌握了党的领导权,也就是说道义会议在事实上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全军的领导地位。另外,在遵义会议上,对犯了路线错误的同志没有采取过去那种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错误方法,团结了同志,避免了在危急关头党的分裂。
  第三,历史意义方面;中国共产党对党内在思想路线方面、政治组织方面存在的分歧都能够妥当地进行处理,这说明中国共产党已经从幼稚走向成熟。这种成熟的处理,使党顺利地渡过了极其危急的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革命,是党的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关于本站 | 免责声明 | 业务合作 | 广告联系 | 留言建议 | 联系方式 | 网站导航 | 管理登录
闽ICP备0503071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