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你想教给我们什么？——浅谈语文教材的选文

　　《荷塘月色》，你想教给我们什么？——浅谈语文教材的选文

　　摘 要 ：《荷塘月色》作为高中教材选文，不符合高中生的认识规律和兴趣；不具有“文”和“质”兼美的特点，而明显表现出成人化的倾向。

　　关键词：选文 《荷塘月色》

　　1 问题的提出

　　“文质兼美”是传统教材选文的原则，也是新课程理念下教材选文的重要原则之一。文质兼美是针对谁来说的呢？是全体社会的读者，还是在校的学生？这个问题要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

　　《荷塘月色》是文质兼美的散文，说来恐怕无人反对，几十年来一直被推崇至极，在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在高中语文课本中一直也是独领风骚，几十年以来未能动摇其选文的地位，成了“常青树”和“不倒翁”。但《荷塘月色》作为教材的选文，其作用又是怎样的呢？我们不得不做具体的事实求是的分析。

　　上文已经说到，新课程理念下，文质兼美是教材选文的重要原则之一，但不是唯一的原则，作为学校教材，应该还有其他重要的原则，如“趣味性”原则、学生的认知原则。作为教材必须考虑学生的兴趣爱好和认知特点，必须考虑学生的实际，也就是时下说的“以人为本”，这可能就是传统教材和新教材选文的不同之处了。

　　下面我们从选文的“文”、“质”及学生的兴趣和认知三方面，对《荷塘月色》做具体的透析。

　　2 《荷塘月色》中的“文”

　　《荷塘月色》是高中语文第一册第二单元的第一篇文章，也是抒情散文的第一篇文章。单元学习的重点，在单元提示中明确表明：“本单元的鉴赏重点，是在整体把握散文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基础上，品味散文的语言，赏析散文的表

　　现手法。”可见“品味散文的语言”是这个单元的重点，当然也是《荷塘月色》的重点。同时，这也正是《荷塘月色》“文”的方面。“文”是指“富有华彩或哲理性的语言”。下面我们就来研究一下它的语言。

　　先看下列几个被认为是最为精彩的句子。

　　①叶子出水很高，像婷婷的舞女的裙。

　　②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有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③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④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⑤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句子①是比喻，将“叶子”比喻成“裙”，而且是“婷婷的舞女的裙”。“荷叶”，学生没有不熟悉的，特别是农村的孩子，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裙”，在今天看来大家都知道，哪怕是偏远山区的高中生，对于“婷婷的舞女的裙”无论是城里的孩子还是山区的孩子可能就没那么熟识了。“出水的叶子”和“舞女的裙子”相似点在哪里呢？是形态相似吗？可出水的荷叶圆口朝上，而裙子的圆口一般朝下啊。哪一种舞女的裙子形似出水的荷叶呢？是不是这里要研究一下舞女裙子的种类呢？这是不是有些令高中生们有些费解呢？

　　句子②是拟人，绿叶中的白花像“出浴的美人”，绿叶中的白花我们熟悉，也可以想象；“出浴的美人”是什么样子又让我们高中生费解了。

　　句子③通感，荷花的清香我们也熟悉，“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是什么个感觉，偏远乡野里的高中生有什么体会？难以想象，令人费解。

　　句子④比喻，荷塘里的“薄薄的青雾”像“笼着轻纱的梦”，轻纱一样的梦，我们无法想象、理解。

　　句子⑤通感，光与影的组合我们凭借生活的经验可以想象理解，但小提琴奏着的名曲不是每个高中生都能欣赏得了的，费解！

　　我们无法否认以上比喻（婷婷的舞女的裙）、拟人（出浴的美女）、通感（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等修辞手法的运用，对于成年人（而且是具有一定审美情趣的成年人）不能不说是优美的，但对于生活阅历较浅、认识差别巨大的高中生来说，显然是不适宜的。本来是一种大家都熟悉的事物，被修饰描述之后反而费解了，这是一种什么效果？这样的语言对高中生来说到底好在什么地方？这样的课文到底让我们的学生学习什么？我们的学生又真正学到了什么？

　　一句话，这样的选文无视学生的主体，违背了“以人为本”的教学理念。

　　认知心理学告诉我们，人们认识事物总是从已有的经验出发，不断地丰富自己的认知框架，逐步形成自己的能力。作为教材，如果无视学生的实际，主观臆断，尽管“文采飞扬”，也必然违背规律，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的。

　　对高中生来说，《荷塘月色》的“文”之美其实并不突出。

　　3 《荷塘月色》中的“质”

　　“质”就是作者在文章所表达出来的情感，文章中所透露出来的生活的、时代的信息。单元提示告诉我们：作者的描绘的事物和运用的语言，“打上了作者个性、人格的印记，具有真实性和独特性；同时，它又是社会生活、时代风云在作者心底留下的痕迹，具有社会性和时代性。”

　　通观《荷塘月色》，作者在描绘荷塘和月色的时候，所运用的比喻、拟人和通感等修辞手法，都是诸如“美女”、“倩影”、“丰姿”、“风致”、“歌声”、“梦”、“鬼”、“名曲”、“轻纱”、“牛乳”等艳词，这些正是作者个人的身份、地位、情趣、生活经验在他语言上留下的“印记”和“足迹”。

　　回顾一下作者的身份和地位，我们就不难理解了。作者作为一位有良知的中国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学者、文人，具有中国传统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软弱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情调，这种情调在他《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很显然，《荷塘月色》透露了作者的小资情调，精神上的忧郁，矛盾的思想境界。这种思想对于我们今天的高中生将产生怎样的潜移默化的作用呢？

　　对高中生来说，《荷塘月色》中的“质”之美其实也应以批判的眼光，采取扬弃的态度。

　　4 学生的兴趣和认知特点

　　从主题上看，《荷塘月色》描写的“淡淡的喜悦”和“谈谈的哀愁”，基调低沉；从表现手法上看，比喻、拟人、通感让人如在雾中，令人费解；词语的运用上，浓艳而带有香脂的味道，过于柔美。对于刚刚进入高中的学生来说，要真正能够静下心来读完全文，确实不易。因为这些都不能触动学生的动情点，他们追逐的是新奇和事理的逻辑，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具有很大程度的开放性。这些，《荷塘月色》与之似乎是格格不入的。

　　学校中的学生生活经验十分有限，他们除了家庭、学校还是家庭、学校。随着社会的进步，现代传媒的发达，学生的视界大为开阔，生活阅历有所丰富，但迫于升学的压力，仍然受到很大程度的限制。作为教材的选文应该掌握一个度，既要让我们的学生在思想上有所触发，积极思考，又要有一个努力的过程才能达到目的。也就是俄国心理学家维果茨基提出的“最近发展区”原则。超出这个“发展区”就是不从实际出发，就是不科学的。

　　5 应对成人化选文的策略

　　我们的教师在面对成人化的选文时，要有一些相应的处理策略。就《荷塘月色》来说，可以从学生的实际出发，不必囿于原文，做必要的选文再造和拓展延伸。

　　“文”的方面，可以让学生从自己的认知出发，改写文章中不容易理解的比喻、拟人、通感等句子，学生们一定会百花齐放，写出各具特色的精彩语句。比如：

　　①“叶子出水很高，像牧童头上戴着的斗笠。”

　　②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旷野上飘来的歌谣。

　　③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沐浴一样，雾气蒸腾；又如大梦初醒，微睁一双双惺忪的眼。

　　④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青年男女对唱的情歌。

　　“质”的方面，我们不必把文章中所谓的“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哀愁”以及小资情调强加给我们的学生，不必跪倒在选文之下顶礼膜拜，不必人云亦云过分迷信“精品”，要知道“精品”也有时代性。我们的眼光必须是审慎的，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阅读中失去自我；也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具有个性特征的个体来。

　　6 小结

　　《荷塘月色》，你想教给我们什么？

　　《荷塘月色》，你能教给我们什么？

　　《荷塘月色》，你交给了我们什么？

　　课本在选文上，《荷塘月色》明显表现出成人化的倾向，对中学生来说，“文”和“质”皆不适宜，主要是没考虑学生的兴趣和认知的实际。

　　我们无意贬低名人名篇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也无需抬高名人名篇在当代文学史上的价值，重要的是我们的教材是否适合我们的学生，对他们的语文素养的形成是否有价值，这才是关键。

　　参考文献

　　[1]倪文锦 新编语文课程与教学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