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总关情

　　一字一句总关情

　　???????????????????????????????????? ——也谈小说的语言品读

　　语文教学根本的第一位的任务是组织和指导学生学习语言，提高学生理解和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至于思想教育、思维训练、审美陶冶等虽然都是重要任务，但都是从属于上述根本任务的。（洪镇涛老师语）洪老师的话给我们的教学指明了方向。

　　语文课的魅力在于我们通过文本的学习，领悟到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都是文本言语的结晶，品读文本必须从语言着手。品味语言首先要在读中要思考，在思考中质疑，善于发现问题，只有这样才能提高我们对语言的敏锐程度。文学作品讲求“炼字”与“炼意”，“字”中传“意”，每一个词语的恰当运用都是作者苦心“经营”的结果。我们在品味语言的练习中会准确地发现这些字词，比如在诗词中数量词、动词、形容词还有一些虚词的运用会准确地表现出诗词的意境，这种感悟是建立在对诗词语言长期品味中的。

　　无论是汉字的本身抑或是语句，本身就有多种表意性。如现代普通语言学之父洪堡特，他曾赞誉汉字形体?“自有哲学工夫在其中”。 哲学家关子尹先生也曾在《论汉语古文字中的哲学工夫》一文中以“幾”为例，说明汉字抽象思维的特点：“‘幾’的金文从从戍，从二幺，即两条细丝并列之形，意会一些‘细微之极’的事情或事态，《周易·系辞上》中‘夫易，圣人所以极深而研幾’中的‘幾’，即是此意；‘戍’则解持戈防守。二者合起来，便意会吾人对‘细微之极’的事象保持警惕。”一个“幾”字，在中国哲学里的重要，真可以“微言大义”形容。

　　中国的文学一直秉承着语言精粹以思想感人的传统，这也成就了文学的中国说法。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是诗圣杜甫著名的两句诗，他为我们树立了一面严肃的艺术旗帜；孙犁先生的“字字锤炼，句句经营”也道出了作家创作的严谨和执著。《水浒传》“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侯火烧草料场”一回中，林冲去买酒时，作者写道“那雪下得正紧”，清代学者金圣叹，读到此处不禁赞道“一个紧字，境界全出”。鲁迅先生也指出，“‘紧’字用得富有神韵”。 “紧”字既道出了自然环境的恶劣，又暗合故事情节的发展，林冲的处境正如这风雪天气一样越来越险恶，这便是金圣叹讲的“境界全出”的内涵了吧。因此，我们在读作品时必须深入文本，读到字面背后隐含的意思。

　　语言的品读要在理解字的基础上，进而对文本的句子加以关注，最终以此来观照全篇。如鲁迅《祝福》的最后一段，通过“我”的感受描写了一个祝福景象：“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朦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在这里，作者拿有钱人的祝福活动和祥林嫂的惨死作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一边是鲁四老爷之流兴高采烈地为自己来年好运祝福，一边是被压迫者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祝福声中惨死在雪地里。这样，就把“凶人的愚妄的欢呼”和“悲惨的弱者的呼号”（鲁迅语）鲜明地摆到读者的面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增强了祥林嫂遭遇的悲剧性，加强了对旧社会杀人本质的揭露，深化了小说的主题。《祝福》的思想性在文章中处处能够加以显现，这是大师的匠心独运处，极好地表现出了语言本身的表意特点。

　　阅读的丰富性，决定了写作的深刻性。阅读注意到的语言以及结构的特点，我们在写作中加以呈现，阅读中的思想性，我们会在写作中流露。“写”是一个“呈现”的过程，更是一个“改变”的过程。正如评论界所说，“要读懂但丁，必须把自己提高到但丁的水平”，这道出了文学阅读的根本。在阅读中我们可以提升自己，实现“旧我”到“新我”的转变。写作是一个人最本质最精华最凝练的呈现，是你生命中最实在的那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又是在阅读中不断改变的，是形式的，更是内容的。

　　品读文本，会发现文本的思想性和人文性，着才是闪光之处，我们不能仅仅盯着事件本身，着眼于情节的变化和人物的悲欢离合。阅读改变着人，进而改变着我们语文思想的高度，那便是着眼于字词句段的根本要义，回归本真的阅读。

　　文本，一字一句总关情；品读，品到深处是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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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一字一句总关情

　　——《窗》教学实录片断

　　?????????????????????????????????????????????????????????????????????????????????????????????????????????????????????????? ?山东省北镇中学 ?张世鑫

　　师：现在大家对文章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读的过程中可能也有自己的独特感受，下面我们过渡到下一个环节——品读，（师板书：品读）这就要求我们在读的过程中，对自己感受深刻的字词、句子、段落以及作品中的人物适当地加以点评，写出自己的独特感受。好，同学们现在品读课文，注意在读的过程中还是要先勾划后批注。

　　（生品读，师巡视并指导学生）

　　师：同学们现在把你品到的点和同桌交流一下，告诉他你勾划的是什么，你品到了什么。

　　（同桌交流，师巡视并和学生交流）

　　师：下面我们全班交流一下。哪位同学来说一下自己品到的点，或是感觉自己的同桌品到的点不错，那就推荐你的同桌来说一下。

　　生：我品的是第三段的最后一句话中的几个词语——“渐渐地”“每天”“两个小时”几乎“全部”这些词语的运用体现了小说语言的准确性，作家在写作时为了表达中心用词非常精准，能够表现出每天的两个小时对这两位病人的重要性，为后文不靠窗病人心理的微妙变化埋下了伏笔。

　　师：这位同学品的点非常好，小小说的语言必须凝练传神，虽然是几个字词，但是却能够表现或是映射出深奥的内容。哪位同学还有不同的观点？

　　生：我品的是文章的倒数第二段中的“这位病人就立刻提出是否能让他挪到窗口的那张床上去”的“立刻”，和最后一段“医生刚一离开”中的“刚一”，我感觉这两个词语写出了这个病人迫不及待地欣赏外面美景的心情，他的这种渴望的心情是非常强烈的，也说明他觊觎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 当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后，那种兴奋难以言表，所以他要一睹为快，所以在医生离开后他便艰难地探头往窗外看。

　　师：这两个词语能表现不靠窗病人急切的心情。不过你刚才用了“觊觎”这个词语，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语，这个词语的感情色彩是褒义还是贬义？

　　生：“觊觎”应该是贬义的。我感觉“觊觎”这个词语能够表现出不靠窗病人非常险恶的用心，以及他自私的个性。

　　生：我品的是倒数第五段中的“一声又一声……卡住了……停止了……直至最后呼吸声也停止了” ，这一段描写出了靠窗病人死亡的过程，虽然只是描写了他咳嗽的声音，但是一声接一声的咳嗽足以显示出他的痛苦，这一情景对一个稍有同情心的人来说都会为之不忍，但是不靠窗的病人已经被嫉妒蒙蔽双眼，变得麻木不仁，任靠窗的病人痛苦地死去。我感觉窗子本来是这两位病人生活的快乐源泉，但是最后却成了靠窗病人死亡的“导火索”，这也说明了人的嫉妒心理足以毁灭一切甚至是生命。

　　师：窗子有快乐的源泉变为死亡的“导火索”这一切都是不靠窗病人的嫉妒心理在作祟。其实，不靠窗病人是一类人的代表，他的嫉妒心理也具有普遍性，也就说明我们必须摒弃嫉妒心理。

　　生：我品的是倒数第四段“另一位病人仍然继续盯着天花板”和倒数第七段“他照例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这两句话非常相似，写出了不靠窗病人的麻木的神态，但是这两个相似的动作却发生在靠窗病人死的前后，一个人的死对他来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它冷酷、无情的特点被刻画得非常能逼真。

　　生：我感觉两个“盯”这个字用个很好。我们可以想象出不靠窗病人面无表情，两眼呆滞的样子，这两个“盯”字也能够表现出他当时复杂的心情，一开始是嫉妒心理在作祟，他不能摆脱占有的欲望，反复思考如何去占有。而当靠窗病人死后他仍然“盯”着天花板，我们可以想象他木然的表情中透露出的有将要实现愿望的喜悦，但是对自己“朋友”的死袖手旁观也使他陷入深深的自责，表情的麻木和复杂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比，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师：这位同学对“盯”解读的非常到位，在一个人心理非常复杂的时候表现出木然的神情，那他的眼神就显得呆滞，看事物时就会“盯”着不动，那同学们再想一下“盯”这个词还可以表达什么意思？

　　生：我觉得“盯”还能表现出一种贪婪、自私的占有欲。

　　师：一种占有欲？能解释一下吗？

　　生：我们在学《守财奴》时，葛朗台眼睛“盯”着欧也妮的木匣子，这里“盯”能表现出葛朗台的贪婪，他想将木匣子占为己有。

　　生：我感觉“盯”还能表现人在做事情时非常专注。比如我们在听课时，眼睛盯着黑板，这说明我们注意力集中，听课非常认真。

　　（师生笑）

　　师：这两位同学的解读都很有道理，对我们有很大的启发。好，继续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