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高中语文课程改革的讨论发言之记录（局部）1

　　关于高中语文课程改革的讨论发言之记录（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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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程理念要能够真正内化为自己的行动，那是非常的艰难。在实际的操作过程当中，我们的教学行为改变，也是非常的艰难。在教材使用方面，尤其是必修课的把握，也显得比较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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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高考跟我们课改的内容要求不配套。它还是纸笔考试，它的形式单一。我们现在花了那么大精力进行那么多的改革，碰到高考这一关，就不行了。它就是纸笔考试，一考定终身。所以，从高一开始，有的地方就补充了很多教材，补充了大量的文言文。

　　我们碰到最大的困难，就是高考的影响力。它不可能了解中学的情况。他们选拔人材，他们根据高校的要求，他不会按照你的课改来。所以我们现在非常需要对高考施加点影响。刚刚进入课改或即将进入课改的老师和教研员，要考虑这一点，要尽量衰减高考对我们的整个高中教学内容的指挥。过去是考什么教什么，现在这种局面到底有多大改观？如果不改观的话，我们的课改，不要说深入，连实施都很难。工作要做在前面。在进入高一时，就要考虑到将来能对高考施加多大影响。应该是教什么考什么，现在是考什么教什么。北京101中学的老师讲《林黛玉进贾府》，那种大局观，那种整体阅读能力培养，是很好的。但我们的老师不行，受到各种局限。我们的老师对文本的精彩之处分析不到位，只不过是把学生知道的东西通过问答的方式再展现一遍。学生接触好的作品、好的文章的机会少。到了选修，就忙着考试，跟高考相关性强的、近一点的模块，他就选，真正好的名作他就不选。真正好的作品学生在选修这一块是接触不到的。

　　我们搞过几年之后，要看看得失。得到的东西继续发扬。不足的地方，要想办法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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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西方科学主义的立场，语文它永远不可能成熟。站在科学主义的立场，学科最成熟的是数学，其次是物理、化学。中西方文化的交融、冲突，正是反映在这些地方。语文它是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我们不指望语文会走向成熟，但是它至少是可持续发展的。中国文化的传统，从两千多年前的孔子开始，儒释道的建立，总是依据感悟的传统。儒家感悟，道家感悟，佛家也是感悟。站在这样一个角度去看，我们的语文学科，它没有严密的知识体系的框架，也没有自身所支撑的严格的载体、知识背景，它不可能成熟起来。这涉及到对语文学科的评价，对自身学科性质的认识。所以我赞同语文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既然是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怎样在实践过程中，探究学生语文能力的养成，这就是我们的语文应该做的。我曾经讲过，陆游的《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在中华传统里，是可以去感悟它的，品质高洁，孤芳自赏，等等。但在西方就不一样。为什么“香如故”？他就要拿去化验一下，解剖一下。我们要研究语文学科支撑的核心是什么。语文究竟有没有知识？是哪些知识？核心知识是什么？你不能说这是一门没有知识的学科，是不成熟的学科，那其他学科就把你代替算了。从1904年起，一百年来，语文学科就是在传承文化，进行母语教学，这就是它的核心，这点是不能抹杀的。所以对语文学科的再认识，在新课标之下，也还是必要的。

　　关于教材的问题。大家关注的就是必修和选修的问题。选修，现在看来，跟课程标准的设想不一样，异化程度比较高。当初课程标准设计选修课的理念，实际上在现在走得太远。既没有学生的选修，也没有老师的选修，也没有学校的选修。考试方案定了后，看看涉及哪些门类，然后有针对性地把选修的课程插进去。这就成了所谓的选修。钱理群退休后到学校去讲鲁迅作品。报名的很多，一次两次三次下来，学生越来越少。学生越来越少是必然的，因为高考不考鲁迅研究。

　　对中学语文教学，有两个评价。一个是理论的评价，一个是社会的评价。社会的评价高于理论的评价。理论的评价是素质的评价，素质的评价是我们自己的理论评价。但社会是看你考了多少分？重点有多少？北大清华有多少？北京101中学至少排名前5名，怎么来的？高考。这就是当前的要害。所以，高中课程改革越往后走，跟高考，越是说不清的纠葛。

　　我们的整个高中课程改革，确立了方向后，就要全力以赴。突出语文的实践性。要把这理念变成行动。这是最重要的，又是最困难的。

　　语文课可以这样讲，也可以那样讲，还可以别样讲。关键是看学生读书没有。语文是教人读书的学科。有老师讲《罗米欧与朱丽叶》，不上课，就是带着学生看电影。看了后讨论。现在的学生厉害得很，他会说得很。但他的结论不是从文本当中读来的。这是在助长华而不实的学风。还有老师讲《祝福》，把电影和小说做比较，问学生哪一个更好？这不是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吗？影视文学、影视网络给我们的母语教育带来相当大的冲击。我们必须引导学生读书。

　　关于语文的训练。这个问题争议比较大。有人问：为什么我们多年实践得来的训练，被课程标准给取消了？我们现在的训练不同于过去的训练。过去的训练是机械的训练，现在的训练是思维的训练，学生读书的感悟的训练。这是应该坚持的。我关注到在美国，美国联邦政府出资金训练全国的阅读，这对我们还是有价值的。

　　总之，我们不指望语文成为一门成熟的学科。但我们的语文是生态语文，可持续发展的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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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时，考试中心来的人首先给我们声明：高考就是为高校招生服务的，其次才考虑课程改革。站在高考立场上，他们当然首先是要考虑为高校招生服务，这话是不错的。2004年我们就提出，模块进不进入高考？课程标准是否完整？关于能力层次，课程标准必修层面提8个字，选修层面提20个字。课程标准的能力层次，专家们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课程标准的问题，高考的问题，学分的问题，这三个问题不解决，这个实验肯定就是半拉子工程。

　　关于高考改革，教育部是支持我们的，让我们先走一步，给了我们一定的空间。我们提了一个原则：以学定考。搞了一个方案，说是考试命题中心只能在这个方案之内做减法，不能做加法。2007年的高考，跟过去比，没有什么变化。学分认定没有进入高考录取。那时就有一种说法：抓好了高考，就是抓好了课改。我们认为，学分认定不进入高考录取，我们做的过程评价不进入高考录取，也就等于白做。考试中心的回答是高考是要计成本的。后来，我们退一步，提出像香港一样，对考中文专业的学生，纳入听说考试。可以利用英语的听力设备。如果这个设想实现了，就是语文高考的一个突破。但考试中心的人说，你今年没有预算，没有钱，等明年吧。到了第二年，我们又提出来，他们却说，去年的考试还不错，没有什么必要就不要去做，何必多此一举呢？所以我们的这个设想也就落空了。从高考来看，看不出有太大的区别。比如阅读能力，理解、整合、发散、创新，仍旧还是停留在理解、整合阶段。

　　但不能说就没有变化，最大的变化还是在教师，教学方式的变化。教师观念上变了，自身素质提高了。由过去的不太好变得比较好了。我们有两所中学，教师齐备，选修课开得好，甚至把必修和选修打通了，重新整合了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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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在一个小地方，小范围进行实验，就在全国大面积推广，完全靠的是行政命令。吃亏的是学生，学生熬三年，熬六年，结束了，老师却是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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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国都进入课程改革了，到现在，初中有10年，高中也有7年了，教材还在“实验”。实际上没有搞实验。

　　（二〇一〇年一月二十六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