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精”处悟真情--谈小说阅读教学
读到“精”处悟真情
--谈小说阅读教学
新的课程标准提出:“阅读是学生的个性化行为,不应以教师的分析来代替学生的阅读实践。”要求教师高度重视学生的主体地位,引导学生广泛进行课外阅读,让学生在阅读中领会语言规律,提高阅读理解和鉴赏能力。
小说是作者对社会生活进行艺术概括,通过叙述人的语言来描绘生活事件,塑造人物形象,展开作品主题,表达作者思想感情,从而艺术地反映和表现社会生活的一种文学体裁。小说最能引起学生的兴趣,并使他们阅读中达到情感的共鸣。我们应该准确理解小说的特点并在小说的阅读教学中加以运用。
精雕细刻塑形象
塑造人物是小说的显著特点。小说在人物刻画上拥有更丰富的表现手段,既有人物语言,也有叙述人语言,而且往往以后者为主。小说可以具体地描写人物的音容笑貌,也可以展示人物的心理状态,还可以通过对话、行动以及环境气氛的烘托等多种手段来刻画人物。通过这些方式刻画的人物形象鲜明,姿态各异,构建了异彩纷呈的艺术长廊。
沈从文先生说塑造人物时要“贴着人物写”,即所描写的人物的生活逻辑和情感走向,言行举止都要有人物的身份决定,我们可以通过人物的言行揣测人物的身份,也可以通过身份猜想他在特定环境下的言行、心理。我在教《林黛玉进贾府》时让学生分析王熙凤出场说的“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这句话,推断她的性格和在贾府的地位。学生答道:王熙凤在等级森严的贾府能这样“放肆”地讲话,并且来客人时她能出去迎接说明她的地位一定比较高;在封建设会中妇女的地位较低,社会对妇女的要求也比较严格,她们不便于在公开的场合大声讲话,而“后院里有人说笑”这句话说明她的性格比较外向,甚至可以说是泼辣。
小说中人物的言行也能够反映人物的心理。人物的心理状态支配着人物的言行,言行是心理的表现。我们常见的心理描写手段是内心独白,其实梦境描写和幻觉描写也是一种心理描写的手段,梦境和幻觉会暴露出人物心底更真实的欲望,比如卡夫卡的《梦》,通篇写约瑟夫·K的梦,梦中的世界是对现实的反映,是K一直追寻的。但是梦醒后K却无路可走,于是说道:“真正的道路在一根绳索上,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贴近地面的。与其说他是供人行走,毋宁说是用来绊人的。” 约瑟夫·K的梦以及梦醒后的顿悟都反映了他的心理世界。由此可见人物的内心世界不是封闭的,情感、情绪、念头、独白等都折射着人物的心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言为心声”,说的都是这个道理。
小说“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长期以来人们把是否塑造了“典型人物形象”作为小说艺术价值的重要尺度和依据。恩格斯说:“要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但是,环境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环境的变化,人物的性格必然会随之变化,所以小说就成为“人物性格命运的历史”,在学习小说时要引导学生发现人物性格的发展。我国古代的历史演义小说、才子佳人小说、侠义公案小说等作品中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人物的类型化,在同一部小说内也存在着类型化,如《水浒传》中写性格鲁莽的英雄,就有李逵、武松、鲁智深等。这种莽汉性格,又在其他不同小说中的人物身上有所体现。现代小说从英美意识流小说伍尔夫的《墙上的斑点》开始,到法国的“新小说派”,小说的人物性格越来越模糊,甚至连人物的外貌面目都不清楚,这种个性的消失不是说现代小说消灭了人物,而是创造了一种新的人物——类型化人物,这个人是一群人的缩影,甚至就是整个人类的缩影。鲁迅先生的小说中的人物大都是“杂取种种,合为一个”的类型化人物。
盘根错节展情节
小说的情节叙述可以突破相对固定的时空限制,容纳更复杂丰富的情节,反映更广泛的生活内容。篇幅较长的小说可以叙述完整的情节,短篇小说和小小说虽然篇幅短小,但其长度也必须足以容纳一个较为完整的情节。小说“情节”并不等于小说“故事”。简单的说,故事就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情节是读者了解这些事情的方式。小说故事仅仅是艺术传达的材料,而小说情节则是这些艺术材料的传达方式。因此我们在学习小说时,不能一味地分析故事,而是引导学生分析故事是怎样一步步展开的,又是怎样表现的。
小说故事的传达讲求一定的方法,我们比较常见的是小说的细节描写。一个好的细节描写,不仅能够增强文章的真实感,更重要的能突出人物的精神面貌,使你笔下的人物跃然纸上。孙犁的《荷花淀》中也有许多生动传神的细节描写。在“话别”一场里,当听到丈夫说“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这一细节描写,足以让我们透视到人物内心复杂而激烈的情感活动。丈夫要参军到大部队上去,这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明天”就走,又出乎意料之外。所以,手指的“震动”正是心灵“震动”的反射。但她终于能够自持——“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手指可以“伸”到嘴里,手指上的血可以“擦 ”或用口“吸”,但这不符合水生嫂的个性。作者用“放”和“吮”迅速平衡了人物的心理,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这位机敏多情、深明大义的白洋淀抗日根据地妇女内心深处爱与恨、情与义的激烈撞击和理性抉择。凝练含蓄,耐人寻味,折射出人性美的光辉。?
我们在小说教学时切忌重“情节”, 轻“细节”。时下消遣性的小说阅读,有一种错误导向,即“读小说就是为了了解故事梗概”。所谓的“名著速读”类书刊也大大迎合了这种“时尚”,这种做法害人不浅,既丢掉了作品的营养成分,削弱了真正的阅读体验,又助长了虚浮文风的形成。我希望我们的小说教学不要犯这种错误,舒乙先生曾说过“编故事容易,编细节难”,我们应引导学生真正走进文本,深入体味文本的魅力,不管是大的“情节”,还是小的“细节”,只要走进去,那就是一个丰富的精神世界,至今我难以忘记一些大师品读经典的范例:夏丏尊先生引导品读《红楼梦》中黛玉的话“只刚读了‘四书’”中的“只刚”;叶圣陶先生品味《社戏》中在戏台乱动的“红红绿绿”;汪曾祺先生品读《祝福》中“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的“剩”。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我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经典,什么是真正的阅读。
覆雨翻云见环境
小说是“空间的艺术”。所谓空间主要是指环境。环境描写是衬托人物性格、展示故事情节的重要手段,为人物的塑造和情节的开展铺就了舞台。小说中人物的活动和事件的发展都离不开一定时代、社会和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为人物和事件提供时代背景,人物的塑造和事件的发展要符合大的时代背景,它具有“质”的规定性。自然环境的描写在小说中占了相当大的比重。?比如《荷花淀》中对荷花淀正午风光的那段描写:“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这段文字不仅突出了水乡游击战的特点,而且暗示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将在这清香四溢的环境中展开,;不仅如此,对荷花的形象传神、充满寓意的描写,还在暗示着白洋淀妇女的成长前途——粉色的荷花都成了“监视白洋淀”的哨兵,昔日粉妆的女人们,也将成为保卫白洋淀的战士。?
环境不但能渲染气氛、推动情节的发展,同时也能深化小说的主题。?鲁迅《祝福》的最后一段,通过“我”的感受描写了一个祝福景象:“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朦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在这里,作者拿有钱人的祝福活动和祥林嫂的惨死作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一边是鲁四老爷之流兴高采烈地为自己来年好运祝福,一边是被压迫者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祝福声中惨死在雪地里。这样,就把“凶人的愚妄的欢呼”和“悲惨的弱者的呼号”(鲁迅语)鲜明地摆到读者的面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增强了祥林嫂遭遇的悲剧性,加强了对旧社会杀人本质的揭露,深化了小说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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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各要素完整存在于小说中,切忌将“要素”截然分开。在小说教学中,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过渡语,“以上是人物的分析,接下来我们一齐看一下作品的情节”。我们不妨从创作与阅读的关系来分析,在作品创作过程中,本来浑然一体的诸要素,到了阅读过程中,为什么非要拆分得清清楚楚?即使拆开了,是否还有交叉或重复?我想小说的教学应该遵循小说创作的规律,否则,经典的作品会在我们的“精心”切割和分条缕析中,变得支离破碎、索然无味。应注意调动学生的生活体验。我在教《荷花淀》时,曾让学生给故事的三个片段拟小标题,学生拟出了个性迥异的标题:“温柔的离别、失落的寻觅、别样的相遇”“亲人的嘱托、家人的思念、敌人的末日”“风起、苇摇、波荡”“自古伤离别,兰舟催发;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轻轻的我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你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学生拟标题的过程就是对小说整体感知的过程。面对一个个充满灵性的标题,我们真正能感受到同学们与文本的“亲密接触”。
另外,小说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生动形象地再现了许多精彩的社会生活画面。环境描述生动,人物形象鲜明,情节设计精巧,这一切都需要教师巧妙点拨,适当启发,调动学生的生活体验与作品“对接”,这样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相反,如果没有了“体验”作支撑,我们的教学就丧失了真正的体味、感悟和对话。
在阅读教学中我们要善于动脑,发掘文本中的精华,并且要敢于打破常规的教学思路,让学生感受到阅读小说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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